“他盘踞朔州多年,拥兵自重不敬圣意,朕都忍了,可他得寸进尺,这次哪怕拼着战事一起朕也非得要了他的命”
“陛下!”
安国公没等天庆帝把话说完,就皱眉说道:“西陵王拥兵三十万,整个朔州尽在他手,且朔州一旦战事一起,朔雍关便无人驻守,南越必会趁虚而入,陛下要面对的何止是西陵王一人?”
伍金良瑟瑟发抖,暗道安国公这话说的也太直了些,哪怕劝说陛下也该委婉温和不伤颜面,可安国公这番话一出,岂不是在打着陛下的脸说朝廷怕了西陵王吗?
果然天庆帝大怒:
“放肆!朕会怕了他?!”
安国公却没被天庆帝吓到,他只是稍稍收敛了些认真道:“老臣绝无此意,说这些也并非是觉得陛下该惧了西陵王,若他真有反意弑君犯上朝廷是不能容他,可陛下想要打朔州总得师出有名。”
天庆帝冷道:“那刺客还不是证据?”
安国公看着天庆帝:“那只是个刺客!”
他话音极重,
“不管他身份如何,可眼下他就只是个行刺失败之人,既无与西陵王往来书信,也无任何可以证明他与西陵王关系的东西,全凭他一张嘴说是西陵王指使,陛下觉得西陵王会认吗?”
“就算将刺客推到西陵王面前,他也大可说是旁人假借他名想要离间陛下与他君臣关系,除非陛下能拿到铁证证明这次行刺是他所为,否则只是一个刺客,能奈西陵王如何?”
天庆帝被安国公说的变了脸色,就连旁边太子等人稍想了片刻,也都是明白了安国公的意思。
如果西陵王只是西陵王,毫无实权只有虚衔,别说是抓到了刺客,就算只是稍有怀疑,天庆帝也能将他下狱言行拷问甚至砍了他脑袋抄家灭族。
可西陵王却是西南之主,手里握着朔州三十万兵权,更管着整个朔雍关。
天庆帝若真敢因一个刺客随口几句便朝西陵王问罪,甚至派兵前往西南。
西陵王大可反咬一口对外言说是天庆帝容不下西南袁家,随意寻了个人假意遇刺嫁祸于他,搞不好还能卖惨说动各地藩王联手,届时再以天庆帝残暴无德为名,就算真打了起来,天庆帝也必定落得个恶名满身。
安国公看着天庆帝劝诫说道:“陛下莫要忘了七八年前袁望山陈兵衢安的事情,他本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怕是巴不得陛下能以此罪名问罪于他,甚至大动干戈主动挑起战事。”
“届时昏聩不能容人的是陛下,毁了天下安宁的也是陛下。”
“西陵王只不过是一个镇守西南多年却遭帝心猜忌,被迫揭竿而起为平定天下护百姓周全的义王。”
“到时候人人拥趸,天下顺服,这难道是陛下愿意见到的吗”
天庆帝本就不是无能的人,刚才一时盛怒之下才想派兵收拾了西陵王,可被安国公这盆冷水当头泼下之后已然冷静了下来。
他脸色难看地坐在高位之上,哪怕知道安国公说的是对的,却依旧满眼阴鸷郁气至极,心中更是怒火难发。</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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