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就怕她不来呢。
……
饭局结束已经是深夜十点半,他们走到楼下才发现下了雨。
兰道的车最先开过来,她回头对他们摆了摆手:“尉总裁,我先走了。小也,我们公司见了。”
站在屋檐下的两人点点头,目送她的车子开走,下一辆开过来的是尉迟的车。
“路上小心。”尉迟对鸢也点了下头以表示意后,便也要上车了。
鸢也却忽的道:“上次在机场,你说‘六岁的孩子,做不了主’什么意思?”
尉迟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就算没有兰道这顿饭,鸢也也会找时间约他说这件事的,既然现在已经见面,索性就一起说清楚。
尉迟温淡:“字面意思。”
风吹着雨点飞溅,落在脸上微凉,鸢也眯了下眼:“你要出尔反尔?当初说两个月后看阿庭的意愿,他若是愿意跟我走,你就不会再跟我争抚养权,现在又不作数了?”
尉迟挥手,让黎屹先把车开走,自己再往上走了一个台阶:“当初为什么会有这个提议?是因为在你的引导下,网上对尉氏不利的传闻很多,我为了周全尉氏才和你各退一步,我固然是缓兵之计,但你也不全是‘受害者’。”
“你本来就想请君入瓮,阿庭的抚养权对你来说,只是可利用的工具而已。”
她先在网上造势,又是四大港口侵权,又是姜鸢也死而复生,用这两把刀逼着他,要他放弃阿庭抚养权,但事实上,她早就料到他不会放弃抚养权,她做这些真正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他主动开口提出三方合作。
所以她也不是光明磊落,不用这样控诉他。
尉迟单手落在西裤口袋里:“我们彼此彼此。”
他站在高她一坎的台阶上,微垂着眼睛看着她,黑发上洒了些许水雾,在灯下熠熠闪闪,像是一捧碎钻。
没有刻意凹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他就是这样超然一等,仿佛一切都在把握之中,谁也挣脱不了他的样子。
这样的他,鸢也并不陌生,当年他说休想离婚,和做梦都别想离开他,都是这幅模样。
这才是原本的他,真正的他,没有伪装的他。
南风嘴角一扯:“苦情牌不管用,你就露出真面目了?”
自从她回国以来,他哪一次面对她不是情深几许的模样?又是解释青城,又是解释强迫,要她相信他的言不由衷,甚至不惜故意挨她一箭,就为了说一句“消消气”,好一个痴情隐忍,现在呢?装不下去了?
“初北告诉我,没有用的招数,就趁早换一招,既然你到现在还这么恨我,也不肯答应我复合,可见那两招是没有用,我自然不会再用。”尉迟话语温温。
“所以你就破罐子破摔,要跟我撕破脸?”甚至连阿庭的面都不让她见?
尉迟沉默像是默认,鸢也将手提包攥紧,还是难忍心火沸腾,根本没有一个母亲能接受这种事情,不让她见儿子?他居然还敢这样……!
鸢也往上走了一个台阶,与他站在一起,眼神冰冷:“尉迟,你以为我真的必须得到你的同意,才能带走阿庭?”
一直以来,她想和平跟他解决抚养权这件事,主要是顾虑孩子的感受,才陪他在这里讲道理,他就以为她没有别的途径?
尉迟看过看她的眉目:“你想偷走阿庭,直接出国,去苏黎世?”
他一语说穿了她的企图,嘴角一泛:“我知道,你是沅家家主,伪造一个小孩的身份证明很简单,哪怕你做不到,丹尼尔也会帮你,所以从现在起,我不会再让阿庭离开尉公馆。”
鸢也的脸色一变:“你要软禁阿庭?”
尉迟的理由冠冕堂皇:“最近社会不安定,早上江边还发现了女尸,让阿庭留在家里,是为了保护他。”
鸢也听着止不住冷笑:“又是保护?”当初软禁她,也说是护着她,现在故技重施,对象换成她儿子?
他真是……
好样的!
鸢也此刻比当初自己被软禁还要生气,一字一字道:“尉迟,我奉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
尉迟无所谓她怎么理解怎么认为,将她被吹乱的头发别回耳后,动作轻柔得像热恋中的情人。
“我不会剥夺你的探视权,你随时可以来尉公馆看阿庭,唯一的条件就是,我要在场。”他低头补充,“免得你教阿庭什么逃跑的招数——家贼难防的道理,我懂。”</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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