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南神庙前惊现神迹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一夜之间刮遍京师的大街小巷,天刚放亮长安市民们自发的走出家门前往神妙祭拜泰一神,只见十七米高的巨神像矗立在三十米高的巨石平台上,几千名早起信众跪在神像前的广场上虔诚的祈祷。
巫岘一夜没睡,精神抖擞的主持者早晨的祭祀舞蹈,曲乐响起巫人踏着禹步跳起了巫舞,巫岘高声吟唱着《泰一经》,声音粗犷苍凉如泣如诉的讲述着泰一神的故事,信众们静静的聆听着不敢有丝毫松懈,这已经不在是一段富有意义的神话传说,而是神灵创世的寓言。
世人都知道楚人好巫,其实上古三代先民皆好巫,所谓巫者,舞也,上古时代最初的舞蹈来源于祭祀,随后狩猎,战争庆典上的舞蹈也被列入其内,三代以降舞蹈与祭祀依然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当朝阳升起,泰一神像被灿烂的光辉包围,凛凛神威让信徒们不由自主五体投地,信众们激动的目睹泰一神披上金光的样子,仿佛披着金甲的天神出巡于天穹之上。
京师城里的富商成群结队而来,献上三牲祈求泰一神保佑,见样学样前者猪羊来进献的虔诚的信众越来越多,以至于交通阻塞影响神庙工程的进展。
长安北军正卒出动,大军弹压狂热到情绪失控的信徒,内史府以最快速度下达命令公示,神庙未建成之前任何人不得干扰工程进展,唯有违反者罚款万钱,亵渎神明者论罪当死!
市民们冷静下来,不再与关中子弟兵发生冲突,他们自发的跪坐在神庙外静静的祈祷,狂热的目光不愿意离开巨神像片刻。
除了城外神庙的大动静引人注目,城区的建设速度也让所有人感到惊讶。
城区里东一块西一块的大坑,民夫们拉着木桩反复夯打平整地面,少府量产的水泥达到新的高峰,每天来自关中各地的马车上运送着石灰石和粘土,这两样是烧制水泥的基础材料,平阳侯府的船停泊在城外的小码头卸下炼铁产生的金属废渣和球墨,这些东西将会被撒入水泥中作为增加强度的辅料。
最早开工的城区闾里已经初具规模,三尺深的地基被砖石垒砌扎实,二层房屋的建筑主体构造基本完成,中间的楼板是采用整块水泥板承重,这些水泥板里不但有金属废渣,还有许多练废的铁钎,打地基前事先铺好成排的铁钎以水泥浇灌提高建筑强度。
单纯的砖石水泥墙远不如嵌入铁条铁钎的水泥墙更结实,同样大小的铁比石头更硬的道理并不难懂,差只是点破这层窗户纸让工匠们受到启发,以目前的技术只能提供生铁加工的铁钎,距离奢侈的钢筋混凝土还有漫长的路要走,但这是已经是非常大胆的尝试。
天刚亮,郑通就带着自家庄子里的人起来干活,侯府里发下来的皮手套被磨烂了好几副,护住肩膀的牛皮也被纤绳勒的破破烂烂,他从工棚里翻出一套新的皮质护具,举着手中破破烂烂的皮手套和皮肩,立刻蹿起十几个人举手来要。
“老规矩,摔跤分胜负吧!”
十几个人一声不吭的混战成一团,当场有几个瘦弱的民夫被摔的七荤八素,不甘心的爬起来离开决斗圈,许多人从晨梦中醒来,看到郑通手里举着的皮手套和皮肩露出贪婪之色。
平阳侯府的施工护具在民夫里早已打出名头,结实强韧的上好皮甲制成的工具,既不伤手也不影响拉纤发力,呆在这儿的民夫每个人都连续工作几个月,虽然少府提供好吃好喝以及有工棚住宿,受伤生病还有医工来治伤治病,可是人家平阳侯府的人个个没伤没病,摘下手套双手没有哪怕一道难看的伤痕,民夫们要是还没有想法就真傻了。
陆续有年轻人加入战团,摔跤拼的就是臂膀腰腹和下肢力量,每个民夫两条膀子至少有四五百斤(1汉斤等于半市斤)力气,力气大的人双膀有八百、一千斤的力气也不奇怪,摔跤也是民夫们闲暇娱乐的活动之一。
最终用破的皮手套和皮肩落在一位壮汉的手里,他高举着两样战利品不停炫耀着,失败者垂头丧气的离开,另外有几个装备着破烂皮具的壮汉对那个胜利者不屑一顾,他们得到战利品的时间还要更早,强者不屑于剩下的弱者争夺,或许这就是民夫们的骄傲。
许季瞥者炫耀胜利的壮汉心中不屑一顾,侯府里每个月发两套皮制用具,自家使用崭新的可比他们用剩下的要的多,若不是君侯命令他们以小恩小惠吸引关中百姓,这些用剩下的皮具拿回去还可以做劳动工具。
这时候侯府里的老人架着四马车停在工棚外,新煮的猪骨高汤,那是侯府集中散养的一批猪,当代人把猪称之为彘,猪骨汤对于这年头的人来说还是新鲜玩意,盛上满满一钵猪骨高汤喝下去全身暖洋洋的,泡上馍馍沾着肉渣吃下去整个上午浑身有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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