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从地球这颗行星的地质时间角度,客观分析当下的核冬天气候,其实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说得白一点,在人类眼中近似于世界末日降临的核冬天,仅仅相当于发生了一次规模不算很大的冰川期而已。类似这种幅度的气温高低波动,对于地球这颗已经围着太阳运行了四十六亿年的古老行星来说,甚至就连着凉感冒的级别都算不上,顶天是打个喷嚏而已。
如果以人类习惯这个气候为基准,全球的年平均气温上下浮动幅度,维持在五到十摄氏度区间都属于是司空见惯的平常事。
譬如说在恐龙生活的三叠纪、侏罗纪到后来的白垩纪时代,乃至于更晚近一些的第四纪冰川期,那个浑身长毛的猛犸象极度活跃的寒冷年代。仅是这两者之间的巨大温差,就足可以让那些吹嘘人定胜天的人类沙文主义者懊恼得拿脑袋撞墙。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人类这个物种只不过是适应了地球某个特定地质时期气候,所以才能迅速兴盛起来。一旦地球气候发生大范围变化,甚至都不需要核战争这个幕后推手,光是农业大量减产加上生存环境剧变,一贯自以为是的人类差不多也该绝种了。前提是在哪之前,人类还没用蘑菇云提前给自己送终。
“地球是人类的摇篮,但是人类不能永远生活在摇篮里。——齐奥尔科夫斯基”
正是由于完全了解人类这个物种在大自然面前的脆弱和渺小,那些目光深远的智者们,早早地将视线投向浩瀚无垠的宇宙空间。唯有实现了星际移民,将生存风险分散开来,才能真正破解这个要命的困局。
如今每天早起就要考虑上百人的吃喝拉撒大小琐事,赵缦雄实在没心思关心什么哲学问题,他所能关注的就只有眼前这些事情,叹息说道:
“唉,一提起来我就伤心哪!最近两个月的温度一直是在零度左右徘徊,想挖点野菜吃都不容易,日子难过啊!兴许来年的状况能好起来,再照这样继续下去,我们这些人怕是都得饿死了。”
深感度日不易生计艰难,赵缦雄的语气中满是哀伤和疲惫,吴晗光听着他那沙哑低沉的声音,就能在脑海中描画出赵缦雄那一副苦瓜脸。
作为一名领导者,这些丧气话想必赵缦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跟手下人讲出来的,只有对着吴晗这个不相干的外人方可一吐为快。
先秦圣贤老子曾在生平惟一著作道德经中写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虽只是寥寥数语,却也讲透了这个世界的兴衰变迁,气运消长之道。据有桃花源景区这块风水宝地,吴晗这些人不必为日常生计犯难,生活条件比起类似赵缦雄这样毫无准备的幸存者,优越无数倍,但普天之下极少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利弊参半的情况倒是更多一些。与景区近在咫尺的金色眼珠和那片在白光照耀下的神秘土地,随时可能变成一道催命符。
在如此两厢参照之下,要说比起别处的幸存者来,一时间倒也难下定论,身处桃花源的这群人们究竟是命运的宠儿,抑或是不幸的倒霉蛋,也许这两者本就是一体的吧!
东北与西南相隔万里,别提核冬天的大雪阻断交通,即便吴晗有心想要拉赵缦雄一把也只能徒呼奈何。当下,吴晗好言相劝地说道:
“别泄气,再大的难关咬一咬牙也总能挺过去的,等过了这道坎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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