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心底轻叹。
因为绣房如今是三太太在管,二太太是个有野心的人,抢走花园管家权便足见一般。
谁也不知道清兰郡主的嫁衣是意外,还是二房争夺管家权的牺牲品。
这么大的事交给丫鬟办不放心,李妈妈亲自上街找道士询问,问了三个道士,结果不算差,只是不巧回来的时候碰到了王爷。
然后传到王妃耳中就成王爷算的了,李妈妈道,“奴婢找了三个道士,都说嫁衣被毁不吉利,若是执意要嫁,十有八九……。”
话到这里就停了。
李妈妈不敢把话说的太重吓王妃啊。
虽然王妃没有真怀身孕,可做娘都怕儿女有不测,李妈妈于心不忍。
李妈妈暗暗捶腿,跑了三条街,累的腿酸,结果回来禀告的都是王爷让说的,她何苦来哉。
王妃心沉甸甸的仿佛被压了块大石头似的。
嫁衣被毁的事,很快就传遍靖安王府了,上到老夫人,下到丫鬟婆子都在议论这事。
不过姜绾只听了那么一耳朵,并未放在心上,王爷已经打定主意要给清兰郡主退亲,那身嫁衣就算完好无损,清兰郡主也不可能会穿着它出嫁,毁了也好,没准儿靖安王府能趁机退了豫国公府的亲呢。
书房内,姜绾在画图纸,金儿端着茶水进来道,“姑娘,老夫人请了钦天监进府。”
还真是快。
不过快点也好,她就能知道这件事背后到底是谁在捣鬼,又是冲着谁来的了。
“让人盯着点儿,”姜绾叮嘱道。
金儿点头如捣蒜。
这事不用姑娘吩咐她也知道,因为她也好奇啊。
过了小半个时辰,一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跑到书房前,累的是上气不接下气。
听到敲门声,金儿道,“肯定是派去打听的丫鬟回来了。”
“让她进来,”姜绾道。
金儿过去开门,小丫鬟这才进书房,目不斜视的走到书桌前,气还没喘匀。
姜绾看了金儿一眼,“给她倒杯茶。”
小丫鬟受宠若惊,忙道,“不,不用。”
金儿给她倒茶,小丫鬟颤巍巍的接了。
茶是温的,一盏茶喝下肚,浑身都舒坦了。
世子妃真疼下人。
小丫鬟喝过茶,才道,“道士给清兰郡主算了,说嫁衣被毁不吉利,需要清兰郡主一针一线重新绣,不能假手于人。”
姜绾眉头微皱。
难道这就是毁清兰郡主嫁衣的目的?
清兰郡主看上去就不像是赏赐做针线活的人,她是郡主,嫁衣必定不会比她当日出嫁的差,绣娘都要半年才绣完,清兰郡主自己做,半年至少了。
难道嫁衣是王爷毁的?
嫁衣被毁,清兰郡主就有理由半年不嫁了,还得待在府里绣嫁衣,哪都别想去,不出门,豫国公世子自然没机会算计她。
姜绾觉得王爷的嫌疑很大,然后丫鬟接下来的话把王爷的嫌疑全打消了,只听丫鬟道,“钦天监说了一堆,老夫人听出钦天监话里有话,便说清兰郡主和豫国公世子定亲的时候就找钦天监测算过,两人八字相合,乃是天作之合,怎么突然又不吉利了。”
钦天监支支吾吾,老夫人沉着脸让钦天监说实话。
钦天监这才说,“是有人冲撞了这桩亲事。”
有人——
至于这个人是谁钦天监没说,不敢说。
丫鬟没心没肺,听到多少禀告多少,姜绾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有人分明是指她啊。
清兰郡主和豫国公世子定亲三年多,什么事都没有,靖安王府这几年也没添过什么人,就只有她靖安王世子妃。
这不明摆着是她冲了清兰郡主这桩亲事吗?
因为她靠山硬,背后是河间王府,借钦天监几颗虎胆也不敢明着说是她。
钦天监说了这么多,便说府里还有事急着告退。
只是他话才说了一半,老夫人哪肯放他走,威逼利诱要钦天监说怎么化解,不能让这好好的一桩亲事就这么不吉利了啊。
钦天监便道,“要么清兰郡主去庵堂,直到嫁衣绣好再回府,要么冲撞之人离府,等清兰郡主嫁了再回来。”
“不在一块儿,就冲撞不起来了。”
姜绾笑了。
这是要轰她离开靖安王府啊。
清兰郡主还未出嫁,又有差点被豫国公世子算计的前车之鉴,她去庵堂住,谁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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