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满面忧色眉头紧皱的男人,正是广平侯。
旧怨未平,新仇又起。
陆临和广平侯四目对视,空中几乎要冒出火星来了。
“天这么晚了,不知荥阳王急着进宫,是为了何事?”广平侯一肚子怒火,一张口就是浓浓的火药味:“莫非是听闻三皇子昏厥不醒,特意进宫探望?”
陆临挑眉冷笑:“三殿下如何,自有你这个岳父关心。我只惦记太子和太子妃,别因为一点小事被有心人挑唆,和皇上离心。”
广平侯也冷笑了起来:“原来在荥阳王眼中,苏妃娘娘被擅自处死,只是一桩小事。”
“可怜三皇子殿下,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为大魏立下大功。回来之后,听到的却是亲娘的死讯。”
陆临瞥广平侯一眼:“苏妃死了,自有皇上伤心不舍,和你有什么相干?又不是你死了爱妾!”
广平侯:“……”
广平侯和苏妃那点“旧情”,知道的人总有那么几个。碍着皇上,平日里谁也不会随意提起此事。
现在陆临冷不丁地捅破这一层,广平侯的脸都红了。
是羞恼成怒没错了!
广平侯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嗖嗖地飞过去。
陆临一口气稍平,再也不理广平侯。
过了片刻,便有内侍前来。天子身边的内侍,平日里趾高气昂,等闲官员都不放在眼底。此时卑躬屈膝,语气中满是谄媚逢迎:“皇上令奴才来迎荥阳王和孟将军。”
广平侯在征伐燕楚之战里立了大功,又做回了将军。至于爵位,得等天子论功行赏。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孟家已经一扫颓势,重获圣宠。
广平侯沉着脸进了宫门,有意无意地比陆临抢先一步。
陆临也随之加快步伐,他身高腿长,步伐一快,很快越过了广平侯。广平侯要是再想快,就得跑了。
广平侯心里那口闷气,就别提了。
支持了多年的大皇子,现在彻底歇菜了。这一年多来,他改而在军中支持李昊。李昊接连立战功,声名远扬,这里面少不了广平侯的“功劳”。
李昊昏厥不醒,广平侯心里情急,连第二天都等不了。当然,这其中到底有没有因惊闻苏妃死讯而起的遗憾愤怒,除了广平侯,没人知道。
……
陆临和广平侯,被内侍引着进了文华殿。
陆非没资格进殿,就在文化殿外守着。
天一黑,文华殿里就燃起了火烛,十几盏火烛将殿内照得亮如白昼。
永嘉帝不太美妙的脸色,在明亮的烛火下一览无遗。
小妾死了,被儿媳妇亲手杀了。儿子昏迷不醒。任谁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这等事发生在宫中,更是天家丑事。
心情不好的天子,在看到沉着脸的荥阳王和满脸悲恸的广平侯时,愈发头痛。
这么晚了,他们两个不歇着偏要进宫,还能是为什么?
无非是一个为女婿伸冤抱屈另一个要护着女儿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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