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准备办婚礼?身体虽然不行,但还是可以出去给你们坐坐场子。”虽然这游戏还没结束,陆傅今已经基本比较满意苏黎这个冷静沉稳的性子。
陆千麒顿了顿,倒是苦笑着回答了句,“应该是不打算办婚礼的,爸您也别折腾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打算随便玩玩?学你老子当年的风范?”陆傅今一生六位夫人,可都是结婚离婚结婚离婚这样子传下来,他第一直觉就是陆千麒恐怕是要学他。
陆千麒压低了声音回答:“别说这件事了,爸你不是还要考验她么?其他的事情再说吧。”
让陆千麒颇为意外的是,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陆傅今让李敏这丫头成天都以为自己深受宠爱,没事就跑过来陪老爷子解闷,实际上陆傅今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陆家媳妇这种备选里,但这种老滑头居然还颇为欣赏苏黎。
苏黎没有听见外面走廊里的对话,她在迅速的一件一件过着那些古玩,先从展示柜看起,毕竟能放在展示柜里的东西应该不会是便宜对象,看完展示柜再去看旁边的陈列架。
十五分钟已经过去将近十分钟,可她居然看了一半都不到。
门外传来几声轻微的脚步声,陆傅今和陆千麒又走了回来,陆傅今坐到旁侧的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刚才和自己这最喜欢的小儿子交流时间有点长,以至于他感觉到有些疲惫。
虽然地下室很清凉,陆千麒发现苏黎的额头上已经滴下了大颗大颗的汗珠,这果然是个非常耗神的游戏。可是在陆千麒的眼里,苏黎根本没必要这么认真投入,即便这游戏她输了,老爷子也根本不可能多为难她。
陆千麒唯一不知道,苏黎全力以赴,并不是非要赢了老爷子,而是想得到一个和老爷子正面对话的机会。
目光再转移到苏黎身上,陆千麒眸中依旧是有些复杂的情绪,这时陆傅今抬手问了句,“千麒,十五分钟到了吧?”
陆千麒低头看了下手表,十五分钟其实已经到了,但他见苏黎还是那么专注的看着陈列柜,甚至目光开始游移起来,下意识的回答了句,“还有几分钟。”
陆傅今瞪了眼小儿子,这时候才知道心疼自己媳妇,居然还试图延时?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左右苏黎也不会猜出来。
苏黎呼吸都急促起来,她知道时间到了,只紧张的到处张望,这房间的灯光略有点昏暗,好多对象其实并不会太清楚。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陆傅今身上,眯着眼睛想了好半天,突然间合了下掌,恍然大悟,“爸,我知道了。”
陆傅今抬眼,“哦?你说说看,是哪件。”
苏黎斟酌片刻后,回答说:“其实我对木器了解不算太深,现在有点拿不准是乌木的价格贵还是金丝楠木的价格贵。但是这整个屋子里头,只有金丝楠木的陈列架和爸您身子底下的那把乌木椅子,是最贵的东西之一,其他对象都是纯粹的赝品。”
一句话说的陆傅今脸色微微一变,“你居然说是赝品,有什么原因?”
苏黎松了口气,知道自己猜的已经八.九不离十,终于微微笑了下,“因为这地下室有两个房间,而这个房间里没有四爷送给爸的那幅黄公望的《初春山居图》。”
从开始她就被陆傅今绕了进去,别说看的着急,其实内心是非常慌张的,就算一个只看十五秒,十五分钟都未必能看完全部的对象,即便是最顶级的鉴定师都没办法做到完全准确。可陆傅今设置的这道关卡,原本最贵就不在这屋子里任何一个古玩上。
而且进门的时候,那两个保安就那么谨慎,可见地下室的这些东西有多珍贵,苏黎不过刚刚嫁给陆千麒,按理说是没有资格去看那些真品的,因为这就代表了风险。试问任何一个官万一拥有国宝级的古玩,或者从墓里头淘出的东西,置国家法度于何处?
不到非常信任的地步,恐怕陆傅今也不可能让苏黎去看那房间的真品,《初春山居图》不在这房间里,只会在那个房间,真品都在那边。把这些关节都想透,不难猜到屋子里的古玩都是赝品,那么最贵的不是古玩,必然就是剩下的东西。
陈列架是金丝楠木的,椅子是乌木。这二者都是非常珍贵的木料,前者相传在明末就已经濒临灭绝,自古就是皇家专用木材,而乌木的话,四川那边把阴沉木叫乌木,也就是埋在土里千年之久的老木,其实是一种统称,但因为苏黎对木料实在是了解不够多,看不出具体的品种。假如这把椅子是小叶紫檀的乌木,可就贵得去了。
“嘿,不算不算,到底哪个最贵啊?你还是没告诉我。”陆傅今居然不依不饶起来,让苏黎略有点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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