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说“卢娘子”,郑颢还没反应过来,因为在郑州,“卢”也是大姓。
“哪个卢娘子?”
“您还不知道?何节度调任河阳节度使后,卢娘子就跟着搬回郑州了。卢家老宅离我们不远,她还有个姨娘住在里面,所以她也会常常过来。许是刚才看见您下车了,现在跑过来非说要见您。只是她已经......”
“何节度?何全皞?”
老木忙不迭的点头。
“这我倒没关注,他已经调到河阳三城来,还做了节度使......卢敏进我们府里了?”
“是啊!她怎么说也是节度使夫人,我们也不太敢拦......”老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郑颢抬手拍拍萱儿的脸含笑道:“我出去叫她走,你要不要一起去?”
萱儿摇摇头说:“她认识我,还是不要露面的好。这一路都好好的,别快回到京城了,却出了什么岔子。我不去,就在这里等你。”
明天他们当天到洛阳,就算路上有雪马车走不快,大后天傍晚也能回到长安。别说除夕,就连冬祭都能赶得上。
郑颢点点头,握着她的手说:“好。我去去就回。”
他和老木刚走出小书房,卢敏就已经冲到后院里来了,她一眼看见郑颢,立刻笑容满面的扑上来:“郑三郎!你是不是回来带我走的?”
老木赶紧拦在前面:“卢娘子,您搞错啦,您是节度使夫人,我们公子与您并无私交,而且他已经有娘子了......”
卢敏愣了愣,定定的看着郑颢:“胡说!我自幼与郑三郎定亲,他怎么可能会另娶娘子......”
郑颢皱了皱眉,他感觉卢敏有些不正常。他冷冷道:
“幼时的口头婚约,多年以前两家就已正式取消,既未交换庚帖,也未三媒六聘,我与卢娘子两无瓜葛,各自婚嫁有何不可。”
“取消了?怎么就取消了?”卢敏喃喃自语道:“那还有谁能带我离开这里?”
老木叹了口气道:“您还是走吧,这里是郑府,不是您卢府。您想回京城可以写信给您伯父......”
卢敏低头不语,她身上穿的绫罗夹丝袄价值不菲,头上戴着的金头面也富贵体面,可就是让人觉得哪里怪怪的。
看她低头转身,老木以为她不再闹了,便将拦她的手放了下来。
哪知她转身就朝郑颢扑过来,拽着他的大氅,试图把自己包进去。不远处的张婆子跑过来,和老木一起把她往外拉。
卢敏力气奇大,她将头埋在郑颢身上哭喊道:
“不能取消!你不能取消!我们的孩子死了,你不能不要我!”
郑颢又不能动手推她,只好将大氅解下来,他一松手,卢敏拽着大氅被他们拖了过去。
“你混说什么?让人听见,还以为我家公子对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什么节度使夫人?就是一个疯婆子......”张婆子不屑一顾的骂道。
“我去卢府叫人来把她带走,伤了她我们也要担责任。”老木念叨着走了。
郑颢看她抱着自己的大氅坐在地上,感觉怪怪的,不禁问道:“她......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不是何全皞请旨指婚给他做大娘子的?何至于此?”
张婆子叹气道:“都是上辈子造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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