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鸢像被那夜的大雨冲走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崔瑾昀派人找了两天没找到,没办法,他们只好找来萧寒,萧寒拿着崔公子画的画像,回了荐福寺。
刘秀才住过的那间房子,很快被拆了,就像从来没有这个人,没有那场火。连他被抢走的妹妹,也没人再提起。
郑颢找回来的那个铁匣子,让他们多了条线索,可这也让他们越来越心悸。有人要谋反,可他们却不知道是谁、用什么方式。
“盯住傅子厚,他既然能负责玉玺,就不可能是个小喽啰。”李温反倒不急了,随着这些跳梁小丑纷纷现行,真相也必定相去不远,他冷冷笑道:
“只是没想到,王归长才刚刚上台,就已经布了这么大的局。”
郑颢摇摇头:“不,绝不是上台才布的局,内枢密使王归长,神策军中尉王茂长,宣徽南院使王居方......这么明显的套摆在我们面前,就当全天下人都是傻子。”
“王氏?难道与王守澄有关?”崔瑾昀问道。
“当年文宗利用仇士良夺了王守澄的兵权,逼着王守澄自尽。而马元贽、杨玄价,都是仇士良党,我们除掉这两个宦官,虽有险情,却总算是顺利。这中间是不是有王氏的影子?所以,事成之后,才会让王归长他们,轻而易举的收了胜利果实。”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圣上身边,总是要有宦官,走了一批,又顶上一批,他们也难以找人代替。现在,就是有个杨怀信,也因为他是宦官中的另类。
李温皱眉道:“若是这样,无非还是宫变,宦官离开宫廷,他们什么也不是。只是为什么时机未到,他们要这般大张旗鼓的杀人?”
“也许是无意的,下面总会有些沉不住气的人,比如说,傅子厚。”
若不是公主曾经在京城搞出那么大动静,傅子厚也不会知道,万寿是个不怕事大的公主,就是因为他心里没底,才会此地无银三百两,过度掩饰。
又或者,是给公主指婚引发的倒杨事件,打乱了他们的节奏。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
几人正在聊着,忽然阿椿急急忙忙跑进来,见了李温忙行礼道:“殿下!殿下快回王府,宫里来了人,是马公儒马公公亲自到府里宣旨。”
李温和大家互相看看,也不知是福是祸,立刻跟着阿椿骑马回了郓王府。
在马公公捧着圣旨离开紫宸殿的时候,明义殿里就收到了消息,这还是圣上叫个小内侍给晁美人报的信:
“贺喜美人,圣上刚刚下旨,从明日起,郓王殿下就要上朝议事。圣上已经派人去郓王府宣旨,一会郓王会到紫宸殿听训,还请美人在殿里候着郓王殿下。”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霜儿不等母亲吩咐,提着裙子就往外跑:“母亲,我去叫姐姐!”
李温已过了弱冠之年,却一直没有能够上朝,更别说正经领个什么官职。
这次他的浙东之行,除了让灾民免于流离失所,平安过冬,回来还在大殿上,给了圣上一份大大的惊喜。
李温那句“与父亲感同身受”,让渐渐老去的圣上,体会到了传承的另一种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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