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和卖关子那微微一扬双眉的模样,让萧华雍连随风飘扬的一缕发丝都温柔了下来,他宛如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
没有灼热的目光,没有深情的凝视,没有缠绵的眼神。
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只是觉得他整个人都似笼罩着夕阳之光,天地间,温暖无限。
若非湿濡的风绕过小窗,使得他身旁长颈花瓶内翠绿的叶儿轻轻颤动,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一幅静止的画。
“你……为何突然这般瞧着我?”沈羲和莫名不已。
萧华雍似被惊了一下,迅速回过神,又似想到什么,唇畔柔情蜜意的笑纹一闪而逝,抬眸对上沈羲和疑惑不解的目光,他声音格外的温和:“只是想到一些事罢了。”
沈羲和一定没有发现,她方才那一瞬间的小表情与自己如出一辙。
这样下意识不自觉间多了另一个的影子,这是将一个人放在了心上的开始。
这个认知,令萧华雍心情大好!
一连几日,目光都好似粘在了沈羲和的身上,他的目光温和不含任何杂念,让沈羲和想说他几句,也无从开口。
她努力反思自己又何处惹了他欢喜,想了许久也没有想明白,索性抛之脑后。
连续四日终于将第一批运至的粮物全部安全送入县内,再由萧长卿监督,通过驻扎的军卫互送到各镇。
这一批粮物解决了现下县内所有所需,而一直没有断歇的大雨,造成的积水越来越严重,成了现在最大的隐患。
许多百姓家中积水难排,纷纷冒着大雨到衙门请求县令做主。
县令很是庆幸这会儿信王与景王在,轮不到他做主,也用不着他抓耳挠腮!
办不好也不用他来担责,一股脑去请示萧长卿与萧长彦。
两人也不得不聚在一处商议对策,倒是提出一些法子,却都是治标不治本,萧长卿无法只得去寻陶专宪二人取经,陶专宪也没有隐瞒说了句:“根治之法,便是挖渠掘道,引流入海。”
萧长卿心神一震,他并不怀疑陶专宪既然提出来,必然是别无他法或者信心十足,但这个法子过于凶险,谁也不敢提出来。
“陶公可有禀明太子殿下?”萧长卿问。
“自不敢隐而不报。”陶专宪回。
萧长卿若有所思,而后对陶专宪抱手一礼,沉默无声离去。
这一日,陶专宪与仲平直赶来,交给了沈羲和与萧华雍最终落定的挖掘方案,沈羲和与萧华雍对此道并不如二人深通,仔细听了二人所言,提出了一些他们的顾虑,四个人仔细商议,务必将可能发生的意外降到最低,经过大半日的热烈探讨,最终定下了此法。
翌日一早,沈羲和就端了一碗汤药递到了萧华雍的面前。
面前的人笑眯眯的模样,不怀好意还揉杂着看好戏的戏谑,萧华雍索性颀长的身躯往后一靠:“这便是你想的法子?”
“物尽其用,我可是从你这儿现学现用。”沈羲和莞尔,微微偏头,她发髻间的步摇,摇曳的珠串光晕浅浅,越发衬得她容光焕发。
萧华雍轻叹口气,端了药仰头一饮而尽,颇有些认命的意味。
咽下汤药后,他眉头深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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