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十里,清风鉴水。忽而一声惊雷响彻云霄,抬头已是乌云密布,淅沥沥的雨细线般飘落下来,荡起池塘圈圈涟漪,打在荷叶上,沉闷的声音飘散开来。
沈羲和忍不住走到栏杆边,眸中透着欢喜,看着忽而飘落的烟雨。
萧华雍跟着她立在她的身旁,凉风袭来,绫罗款摆,他们宽大的袖袍绞缠在一起。
“呦呦因何喜雨?”萧华雍微微侧首看着她亮起的眼眸,忍不住出声询问。
沈羲和伸出手,感受着细雨落在掌心冰冰凉凉的清爽:“我自幼喜雨,阿爹和阿兄也问过缘由,我却是答不上来。”
无论是暴雨、大雨、还是细雨,沈羲和特别喜欢下雨天,夜间若是有雨,枕雨而眠,她会格外酣然。白日若是有雨,听一场雨声,仿佛再多的忧愁,都能拨云见日般烟消云散。
“我明白。”萧华雍忽而唇角绽开,眸光温柔,“正如我心悦呦呦。”
说不出因何而倾心,就是见之心喜。
沈羲和忍不住侧首一言难尽地扫了他一眼,将自己淋湿的手收回来,她尚未转身去取手帕,手腕便被有力的五指捏住,萧华雍已经从怀里掏出了手帕,覆在她的手心,动作轻柔,目光专注,仔细替她将上面的雨水擦干净。
手帕上面有如蝶展翅欲飞的平仲叶,这是她送给萧华雍那一方。
“雨水寒凉,女儿家身娇,便是喜爱,也莫要伤了自个儿。”萧华雍给沈羲和擦干了手,感觉到她指尖寒凉,双手将她的手捧在掌心,似乎要给她捂热。
沈羲和挣了挣,没有挣脱,索性由着他。
察觉到她对自己的触碰和亲近越来越纵容,萧华雍心里涌起一丝丝甜滋滋的蜜意,不过他的心喜并没有持续多久,珍珠趁着伞而来,带来了两件披风。
珍珠要给沈羲和披上斗篷,萧华雍恋恋不舍地松了手,另一件递给了碧玉,碧玉正要服侍萧华雍披上,萧华雍抬手挡下,抓过披风自己披上,大小刚好合身。
萧华雍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又爱惜地摸了摸,而后隐隐有些雀跃地问:“这披风……”
“我为阿兄做的披风,殿下与阿兄身量相差无几。”沈羲和一句话打破了萧华雍的幻想。
沈云安和萧华雍差不多高,只不过沈云安更魁梧一些,萧华雍也不单薄,只能说更匀称。
萧华雍顿时又有些别扭,沈羲和看在眼里,以为他是不愿与人共用,便道:“披风做好之后,尚未送到西北,是崭新之物,殿下尽可放心。”
抿着唇动了动嘴,萧华雍心里的不得劲却不能对沈羲和道,吃自己弟弟的醋,沈羲和或许会觉着自己在意她,若是连舅兄的醋也吃,沈羲和大概要觉着他无理取闹。
蓦然间心思一动,萧华雍又忍不住笑了。
沈羲和解释完还是察觉到他有丝落寞,正在想缘由,他忽然就笑颜逐开了,让沈羲和深觉男人的心思深如海底针,看不见也摸不透。
萧华雍陪着沈羲和说了许多话,天南地北的闲聊,两人都是博闻广识之人,一个读了万卷书,一个行了万里路,谈起天下异闻,各地民俗,沈羲和都会向萧华雍求证,是否如书中所说的那般,一直聊到雨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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