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宜同时让他们来,毕竟他们是一伙儿的,现在刘凯出事,他们还不知道(突然袭击,事后辰画检查了在场所有人的手机,他们都还没来得及求援),得分而击之,或者说,是分而瓦解之,我想了想,决定先给程金祥打电话,不知他是否已经知道程小卷被刘凯劫走的事情。?
我把手术室交给胜男把守,我进了医生值班室,房间里没人,来到窗口,我给程金祥拨号。
铃响七、八声,电话才接起。
“哪位?”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我找程金祥。”我说,可能是程小卷那个小后妈。
“我问你,哪位。”女人冷冷地说,估计是听我声音比较“稚嫩”,没把我当回事。
“我再说一遍,我找程金祥,几个亿的生意,你耽误的起么?”我心平气和地怼了回去。
“……噢,稍等。”
我点着根烟,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等待,大概一分钟后,电话那边传来程金祥的声音:“你好,哪位?”
“张东辰。”我笑道。
“张……找我有事么?”程金祥冷冷地问。
“你女儿呢?”我笑问。
“呵呵,你问我?”
“你是小卷的爸爸,我不问你问谁?”我又笑。
“别绕弯子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程小卷被刘凯给抓了,关在老西城玻璃厂。”我省掉了之前藏程小卷的那个步骤。
“什么?小卷回来了?”程金祥难掩语气中的激动之情,看来他确实不知道刘凯劫程小卷的事情。
“不过现在,我把小卷给救了出来,她在我手里。”我说。
“把我女儿还给我!”程金祥怒道。
“呵呵,那我得问问她,愿不愿意回家。”我笑道。
程金祥沉默半响,压下情绪冲动,冷声问:“你想要多少钱?”
“你误会了,我不缺钱。”我说。
“市北那个项目,你不是缺四个亿的投资么,你把我女儿还给我,我给你投!”
“呵,我说过,我不缺钱,那四个亿我已经搞定了,如果你想让小卷回到你身边,那你就单独过来一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事儿。”我说。
“好!你在哪儿?”程金祥马上答应。
“第二人民医院。”我说,这个医院离平安西部更近一些,我也不想多弄出几条人命,就把伤者都就近运到这里治疗。
“我马上来。”
“一个人噢。”我笑。
“……你要让我打车去么?”
“好吧,可以带个司机。”我明白他的意思,大老板很多都不会开车的,让西城富打车过来,也确实不是那么回事。
出了医生办公室,辰西过来,问我还需要什么帮助,我说不用,一会儿你帮我撑场面就行。
我和辰西下楼,坐在一楼大厅的等候室里,在这儿可以第一时间看见外面的情况,大概十分钟后,一台金色还是银色(夜色里看不太清)的劳斯莱斯停在医院门口,右后车门打开,程金祥下车,急匆匆进门,他还是上次我在育才见他时的那副打扮,笔挺的西装,高档的鳄鱼皮皮鞋,头向后背着,一丝不乱,只不过嘴边的胡子没了,反而显得年轻些。
我起身迎了上去,程金祥认出来,停下脚步,皱眉,我走到他面前,伸手:“程老板,好久不见!”
程金祥并未跟我握手,看了一眼我身后的郑辰西,低声问:“我女儿呢?”
“在楼上一间病房里,请跟我来。”我说。
“什么?我女儿受伤了?”程金祥惊讶地问。
“没有,只不过是受到了惊吓。”我转身,带着程金祥上二楼,来到小卷所在的病房门口,王媛带着两个龙组同志负责保护。
我推门进去,程金祥一下子扒开我,冲进去,快步走到程小卷床前,“啪”地给了程小卷一个耳光:“你这个小贱货!还有脸回来?!”
程小卷的脸上原本是欣喜的表情,一巴掌被她爸打蒙了,直勾勾地看着程金祥。
“草!”我怒骂道,“媛媛,给我把他抓起来!”
王媛箭步上前,抓住程金祥的胳膊,反剪过去,让他趴在了床上。
“别打我爸!”程小卷尖声喊叫,赶紧从床上下来,去跟王媛撕扯,她哪儿扯得过王媛,被另一个龙组同志给拉到一边去了。
我走到床边,让王媛放手,程金祥起身,揉着肩膀,盯着我说:“放了她!”
“本来我打算放的,不过因为刚才那一巴掌,我决定不放了。”我冷冷地说。
“张东辰!你给我放了她!”程金祥动怒,伸出手指,指向我的鼻子。
“放她回家,被你打死么!”我忽地掏出撸子,顶在程金祥的脑门上,吓得他马上后退,我步步紧逼,一直把他顶到了墙上,“姓程的,因为你是小卷爸爸,我才给你面子,程小卷现在是我的女人!你敢打她,我就敢崩了你!”
说完,我用拇指掰起击锤,作势要射击。
“东辰!不要啊!”程小卷在我身后歇斯底里地喊,辰西和王媛并没管,因为她们知道我不是来真的,只是吓唬吓唬,但程金祥害怕了,眼里流露出恐惧之色,紧紧贴在墙上,一动不敢动。
顶了他大概五秒钟,我收回撸子,往后退了一步,冷笑道:“还记得去年,在我学校里,你接走小卷时候对我说过的话么?”
“……什么话?”程金祥小心翼翼地问。
“你不让小卷跟我接触,说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言外之意,就是说我是个穷小子,配不上你女儿,怎么,说过的话都忘了?”
程金祥眨了眨眼,没吱声。
“现在我可能还是没你钱多,但早晚会过你,我跟小卷真心相爱,我也能给小卷想要的幸福——而你给她的,只是家庭的冷漠,我要把她带走,至于你,如果想维护父女关系,那就别插手我们的事儿,并向她道个歉,如果你不打算要这个女儿了,那也无妨,从此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东辰,你让他走吧,我不想回那个冰冷的地方!”程小卷哭着说。
“你说什么呢,我是你爸爸!那是你的家啊!”程金祥看向程小卷,不满地说。
我再向后退一步,给他们父女直接对话的空间。
“呵呵,”程小卷冷笑,“那算什么家?你就知道利用我去讨好刘家,我就是你财的工具!你知道刘凯以前是怎么对我的吗?你看看!你看看!”
程小卷越说越激动,边说,边脱掉了自己的上衣,转过身来,向程金祥展示后背,我看过,她后背上有不少别刘凯用烟头烫过的痕迹,而且是一边干那事儿的时候一边烫的,不单是伤,更是一种屈辱。
“啊?”程金祥过去,轻轻摸了摸程小卷后背的伤疤,“都是刘凯弄的?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怎么没告诉你!”程小卷转身回来,怒道,“我每次从他家回来都哭着跟你说,说他欺负我,说他打我骂我,你是怎么说的?你说那是刘凯年轻,不懂事,还说什么以后你俩结婚,他就不会那样呢!我要给你看伤,你说忙,没时间看,让保姆阿姨带我去医院!你是我爸,这没错,可你尽过做爸爸的职责吗?当你女儿被人家欺负的时候,你在干嘛?你在数钱!在跟你那个小老婆数钱!!在数你女儿用**给你换来的钱!!!”
程小卷说完,转身跑出病房,我赶紧捡起地上的衣服,丢给王媛,让她去陪着小卷。
王媛并不知道这些事儿,听完小卷的哭诉,也很生气,出去后,重重地摔上了门。
房间里一片死寂,程金祥木然呆立原地,像是一尊绝望的雕像。
沉默了半分钟后,我从怀里掏出烟,抽出一支,递给程金祥,他慢慢接过烟,目光依旧木然,我又帮他点着,扶着他肩膀,让他坐在病床上,程金祥抽了一口,突然把香烟扔在地上,用双手狠狠地抓了一把头部,旋即开始自己抽自己耳光,一边抽,一边忏悔似得喊道:“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让他自己待会儿吧。”郑辰西建议道,我点头,和辰西出了病房,站在外面的走廊里。
“没想到,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狠心的父亲。”辰西点着烟,唏嘘着摇头。
“不算是狠心吧,只是被利益迷了眼,掉钱眼儿里去了。”我说。
“我也喜欢钱,但肯定到不了他那种地步,再说,他不已经是西城富了么?怎么还那么爱钱呢?”辰西不解地问。
“欲壑难填,挣的钱越多,**也就越大。”
辰西点点头,笑着拍拍我肩膀:“你钱也不少,注意点吧。”
“放心,局座,我不会变成他那样的人,钱在我眼里只是一串数字罢了。”我笑道。
“哟哟哟,看把你狂的,有那么多钱,你咋不说给我点呢?”辰西挑了挑眉毛。
“你要多少?”我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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