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知道?大小姐你哪次油嘴滑舌把王爷气得半死的时候,避开了我的耳目?
路上,薛湄用头钗上缀着的小金叶子片,刮自己指甲缝里的煤灰。
她这次回去是快马拉车,又由贺方亲自坐镇,昼夜不息,故而一天一夜就回到了白崖镇。
萧靖承在城门口等着她。
一瞧见她,他先沉了脸:“怎么出去了就胡闹?你怎么答应我的?”
“没有胡闹。”薛湄笑道,“做点事活动活动筋骨。”
可密探们说她扛一百斤的煤,脚下生风。她自己个高腿长,体重也不过一百来斤,怎就如此不知疼惜自己?
薛湄又道:“怪冷的,回去吧。”
她这一句话,让萧靖承松懈了劲儿,自己上了马车。
锦屏娴熟离开了马车,把位置让给了萧靖承。
车厢里时不时传出来薛湄的笑声。
她当然快要笑死了。
她那个煤矿,能弄出上亿斤的干净煤。只是水洗轻加工,不能算精煤,但好歹已经能用了。
一个小小煤矿,加上半个月的辛苦,她就能供应这个驻地今年冬天的取暖原料了。
如何能不高兴?
萧靖承已经见到了头一批的水洗煤,的确可以用,又听说薛湄在矿上干重活,这才急急忙忙叫了她回来。
薛湄也打算回来了。
她还想把煤精加工,做成蜂窝煤,以及制作蜂窝煤的炉子。
这炉子可就很方便了,比什么木炭都要节省,时时刻刻都能做饭、烧水和取暖。
营地里的大通铺,可以在外面烧炕,把整个通铺都烧暖和了,士兵们至少夜里能睡个踏实觉。
哪怕不能吃饱,睡暖对身子也有好处。
“对了,要烧煤的话,烟囱全部都需要改造,要把直烟囱变成弯的。这样可以防止夜里烟雾倒灌进室内。倒灌会很危险。”薛湄说,“除此之外,记得稍微通风,别把屋子里关得太紧,就不会死人。”
这个是常识了。
哪怕是冬天烧木炭,也不敢把门窗紧闭。
薛湄又补充,“用烧木炭一样的态度对待它就可以了。”
煤是成阳郡主弄回来的,自然也由她经营。
薛湄就在城里开了一家铺子,在自己护院里选了两个精明能干的人坐镇,其中之一就是孙阳生。
她在本地雇了掌柜和伙计,就把这铺子简简单单开了起来。
一开始,薛湄的煤就分成两种:一种是蜂窝煤,可以光买煤,也可以买个炉子;另一种就是水洗煤。
蜂窝煤的价格比木炭高两成;而水洗煤的价格,又比木炭低两成。
如此,虽然挤兑了木炭生意,却又不至于让他们赔得血本无归。
很快,木炭就降价了。
白崖镇的木炭是从外面运过来的,本就是高价;现在降下来的,仍有很大的利润。
薛湄也跟着降了。
百姓们和军中跟着捡便宜,快要乐疯了。
木炭商原本只跟军需官做买卖,毕竟整个白崖镇,一切民事都跟军事相关。大部分的木炭都要先卖给军营,极少数才可以自由买卖。
现如今,军中转而买煤了。
木炭空了下来,不少私人就开始大量囤货了,这让木炭商也很惊喜。
总之,在天寒地冻的白崖镇,燃料绝对有市场。
水洗煤因为价格低,走进了千家万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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