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叫贺丰收吗?”亮晃晃的车灯暗了一些,一辆路虎在贺丰收面前戛然而止。一个小胡子男人透过车窗叫道。
“是,是,我是丰收。”
“上车。”男人说道。
贺丰收赶紧提上一个瘪瘪的提包过去,拉开车门钻了进去,车里很是暖和。
男人不说话,一加油门,车子稳稳的开了,一道白亮亮的光柱切开黑暗,“沙沙”的前行。
男人专心致志的开着车,音响里放着一首苍凉的歌曲:我是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
男人不说话,贺丰收不敢搭腔,直挺挺的坐着,恐怕屁股的扭动弄坏了软绵绵的坐垫。男人是贺丰收的远方表哥,是母亲远房表姐的儿子,贺丰收是第一次见他,他的名字叫梁满仓,不过梁满仓的名字没有他的小名有名气,表哥的小名叫狗粮,比贺丰收大十几岁,小时候听说过狗粮的名字不是什么英雄事迹,倒是他打架不要命,偶尔弄出来一些小绯闻一类的事情。后来好多年没有狗粮的消息,再有了消息就是狗粮发了,在离家乡一千多里地一个叫红沟的地方发了,在那里办了工厂,还有好多商铺,附近好多的人都是投奔狗粮,在狗粮的厂里做事。
贺丰收本来已经大三,明年就要毕业了,可是老父亲在给人家伐树的时候不幸砸住了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医生说再站起来的希望渺茫,贺丰收还有两个弟弟都在上学,给母亲商量了一下,只有牺牲自己了,正常的一家人供应三个学生都困难,何况家里没有了劳动力。母亲先是不愿意让他出去打工,丰收的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可是家里实在是难过,帮助伐树的那一家开了一个小板材厂,一年能挣几万块钱,给父亲治病已经花去了好多,那一家实在是拿不出钱了。
往哪里打工,丰收心里没有谱,母亲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她的这个表侄,于是就提上一兜鸡蛋去找他远房的表姐,表姐说,狗粮脾气赖,厂里的事不让她过问,也不要七大姑八大姨家的人往他厂里塞,经不住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请求,母亲表姐终于答应给狗粮打电话,狗粮这一次倒是爽快的答应。
今天下午,表姨传来话,说是表哥狗粮回来了,今天还要回红沟去,刚好趁他的车去。让他在镇子上等,贺丰收下午就在路边上等,一直等到到天完全黑下来。。
路上的车子不多,表哥开的车很快,车子里暖和,不一会儿贺丰收就昏昏欲睡,但是他不敢睡,表哥是老板,老板亲自驾车拉住自己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自己再憨憨入睡,万一路上表哥有事情叫自己多不好看,以后就是表哥手下的员工了,第一印象要好。
“丰收,一会儿我在前面接几个朋友,他们四个人,车子挤挤能坐下。但是前面有一个检查站,每一辆车子都会检查。超载了就会把车子扣下交罚款,麻烦,你委屈一下,先在后备箱里呆一阵子,等过了检查站你再出来。就一会儿的功夫,你委屈一下。”表哥说。
“没事,没事,就是一直到红沟也没事。”贺丰收说。这辆车宽敞,想必后备箱也是宽敞。
“那好,就委屈你了兄弟。”狗粮说的很是客气。然后停车打开后备箱,后备箱里果然宽敞,除了几件衣物,还有一个毛毯。
“这个毛毯你可以盖上,里面冷。哎,你表哥说起来是一个人物,有时候为了赶时间,宾馆都不敢住,在车上裹一件毛毯就睡了。奶奶,这钱挣多少才是一个头啊!”狗粮嘟囔着。
贺丰收没有答话,就钻进了后备箱,除了腿伸不开,和躺在床上差不多。
车子继续前行,果然在前面不远处停了。听见有车门响。
“不好意思几位,在老家办一点事,耽搁了一阵,让你们久等了。”是狗粮的声音。
“你是不是在老家还有二嫂,和二嫂缠绵了几盘才开始上路?”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听声音年龄不大。声音软绵绵的好听。
“下一次带上你回去,到不了老家就给你干上几盘。”表哥说道。
“梁总还是不减当年啊,还能连续奋战不?这几年你到处撒狗粮,狗崽子一定到处都是,家伙不行了吧?”一个男人嘿嘿笑着说。
“不行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你们几个正当年,节省着用,这几年不知道珍惜,过几年你们就知道那玩意珍贵了。”表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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