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好像少吃了些什么,净吃菜喝酒哪里能饱腹,吃饭嘛,总归还是要来上一碗主食才行的。”许缙笑呵呵地说道。
许明时匪夷所思地看向桌上剩下的烧饼与饺子。
原来这些东西在父亲眼里都不能算做主食吗?那它们的定位究竟是什么?——开胃点心?
“……”崔氏看了一眼丈夫圆鼓鼓的肚子,欲言又止。
罢了,劝是劝不住的。
也怪她大意了……往后在丈夫面前说起话来,当要三思。
“昭昭明时可要吃一碗?”许缙向孩子们问道。
姐弟二人皆摇头。
“父亲且慢慢吃吧,母亲,我先回去了。”许明意站起了身来。
许缙与崔氏点了头。
“早些歇着。”崔氏交待道:“如今天气冷了,便也不必日日去我那里了,清早不妨多睡会儿再起身。有什么事,叫丫头们传话就是。”
自长眠草的毒解了之后,许明意是每日都要去世子院请安的。
“好,女儿知道了。”女孩子应下来。
早起对她而言已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即便不去给长辈们请安,亦是要晨起练箭的。
但母亲既不想叫她早起受冷忙活,她且听着就是了。
许明时也离了座。
“父亲,母亲,儿子也回去了。”
姐弟二人一同离开了饭厅。
“祖父今晚酒喝多了,晚些你记得去瞧一瞧。”下了石阶,许明意交待弟弟。
明时的院子离祖父最近。
“嗯。”许明时点头,而后微微叹气道:“二叔的亲事,已是祖父的一块儿心病了。”
听弟弟老气横秋的语气,许明意也跟着叹口气,附和道:“是啊。二叔向来有自己的主意,感情之事于他而言,许是宁缺毋滥吧。且他这份性情摆在这里,又是个不愿受束缚的。”
“宁缺毋滥?”
许明时看她一眼:“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不然呢?”许明意看向他。
许明时沉默了一会儿,才拿极低的声音说道:“……我倒觉得,二叔定是对女子没那种心思。若不然,又怎会连试都不肯试一试呢?”
许明意惊异了一瞬:……?
她年仅十岁的弟弟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且二叔这些年来消沉得过分,究其根本,又并无什么值得一提的不顺心之事……二叔自幼便有才名,随随便便就成了叫人仰慕的书画大家……”许明时认认真真地分析道:“思来想去,也只有那件无法明言的隐秘心事,才会叫他如此颓废,自觉人生没了盼头了吧?”
许明意心情复杂地沉默着。
乍一听竟还叫人觉得十分有可能……?
可为何她以往都全然不曾往这上头想过呢?——是她不够博学的缘故吗?
“明时……”许明意低声唤道。
“作何?”
许明意朝他眨眨眼睛,认真问道:“这些话你是从何处听来的?分析得这般头头是道,该不是……感同身受?”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许明时一瞪眼,气得快步离去了。
看着男孩子的背影,许明意不禁莞尔。
果然啊,心情不好的时候逗一逗弟弟就好多了,她的弟弟也真的很好用。
回到熹园后,许明意洗漱沐浴罢,便钻进了暄软的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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