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曹氏安排好大大小小的事儿,才有空缓一缓气。
她往正屋方向看了一眼。
温子甫陪着老太太进去、又叫了上宴姐儿,也不知道在里头说什么。
按说,有什么事儿,在前头就说得差不多了。
曹氏倒不担心家里有事瞒她,而是,温子甫得回衙门去了。
今儿状况特殊,衙门里准假让温子甫回来念圣旨,却也不是休沐,没道理一直待着。
这点儿轻重,温子甫知道,桂老夫人更是晓得,她绝不会耽误温子甫办公事。
如此一想,曹氏有些担忧,便问守在外头的青珠:“怎得没有进去伺候老夫人更衣?”
青珠摇了摇头:“老夫人让再等等。”
曹氏赶紧自己迈进去:“老夫人,老爷衙门里……”
她一面出声提醒,一面往里头走,才绕过落地罩,见里头三人各个在哭,一下子懵了神了。
“这、这……”曹氏手足无措起来。
刚才都劝住了的,怎么又好端端哭了呢?
且不说温子甫,桂老夫人用手一下、一下抹泪,眼泪不算多,但悲痛之情,溢于言表,招得曹氏心里发酸。
再看温宴,没有放声哭,就垂着头嗒嗒掉眼泪。
曹氏一看她这样,心都揪起来了。
宴姐儿不似慧姐儿。
慧姐儿风风火火、做事有时透着一股子傻气,什么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哭起来,曹氏有一半时候不会难过,反而想笑。
宴姐儿平日里不哭,曹氏印象里,除了做戏,几乎没有见过宴姐儿哭。
哪怕是以前还未出阁时,她都更像一个大人,虽也有天真烂漫,但她的性情更稳当、更成熟。
那样沉静的宴姐儿,此刻却哭了……
分明刚才领旨时,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这是怎么了?”曹氏上前,搂住了温宴,转头去问温子甫,“老爷,这是怎么一回事?”
温子甫摆了摆手,没有解释,只去劝桂老夫人:“母亲,您心里苦,哭出来就当散一散,但您千万要保重身子,不能哭伤了身。”
“是,”曹氏忙接了话,“老夫人,老爷说得有理,您刚还我们说,要长命百岁,您得‘熬’得长长久久,您保重身体。”
桂老夫人最知克制情绪,哭了那么一通,悲痛归悲痛,也知不能过了,便道:“知道。”
曹氏招呼青珠等人进来伺候。
温宴也擦了脸。
温慧知道温宴哭了,拿着自己的香膏过来,道:“城东那家胭脂铺子新出的,抹着又香又软,我给阿宴你抹一点试试?”
温宴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温慧一面抹,一面哄:“之前给武安侯府养的猫儿做了两身衣裳,还有些余料,她们说不要了,我看着够给黑檀儿做个帽兜儿,系脖子上,肯定威风。”
温宴莞尔:“威风的它都喜欢。”
收拾妥当了,温子甫便要回衙门去。
霍以骁也得去兵部,温宴出来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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