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外,一阵脚步声传来。
霍以骁循声抬头,看到了曹氏与胡嬷嬷。
曹氏笑着道:“我估摸着你们吃得差不多了,就来看看。”
这一看,果真和她料想的一样。
除了霍以骁,其余的都是酒劲上头,一个个坐在椅子上。
温家也不是头一回做东,曹氏很知道这几个晚辈的酒量、性子,回回过来的时间都恰当好处。
她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哪一个是喝多到不舒服了,就放下心来。
这几个酒品都极好,没有哪个醉酒就闹腾的,稍稍歇会儿,把那股劲儿缓过了就好。
曹氏便与霍以骁道:“厨房有醒酒汤,我等下让人送过来。”
霍以骁应了声“好”。
“时辰还不算太晚,不用急着回,等酒劲过了再走,免得马车颠簸给颠吐了,”曹氏关照着,“帧哥儿就在家里歇了,来来回回的都麻烦,大公子几人,还得劳烦姑爷送一送。”
霍以骁听她细细致致地交代,忽得想到了霍大夫人,便弯了弯唇,轻笑道:“不麻烦,都顺路。”
正说着话,温子甫回来了。
衙门里辛苦了一整日,临下衙时,又因案情进展而耽搁住了,温子甫直到这会儿都还没有用一口晚饭。
身体自是疲惫,但他的精神头很足。
袁疾交代出来的那些事儿,虽然不会对平西侯府翻案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对打击沈家是有力度的。
万事开头难。
有梁归仲“反水”在先,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同样的,有袁疾自述罪行、自首投案,也会让挨不住的人跟着他走进顺天府。
温子甫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桂老夫人,一切都会向着他们希望的方向发展。
刚进院子,看到花厅里亮光,温子甫这才想起来,今儿家里有客。
作为长辈,掺合小辈们的聚会,不太合适。
温子甫原想沿着长廊、直接过月洞门往后院去,却见曹氏在,他便过去看了看。
“这是,”温子甫愣了愣,“都吃醉了?”
“都差不多了,再喝就该难受了,”曹氏道,“老爷用过饭了吗?让乌嬷嬷再做点儿?”
温子甫想着该吃什么,见霍以骁行礼唤了声“叔父”,他的心思就又全去了案情上。
袁疾是霍以骁送到顺天府的,他怎么也得跟四公子说说“进展”。
“随便弄两口就好,”温子甫随口跟曹氏答了,又转回去看霍以骁,“毕大人刚问完袁疾,我正好跟四公子说说。”
曹氏啼笑皆非:“哪有吃过酒还说事儿的!”
“这不是没喝多少、清醒着呢,”温子甫道,“夫人就别操心了,我有分寸。”
曹氏依言出了花厅,让胡嬷嬷去厨房交代一句,自个儿站在廊下,悄悄撇了撇嘴。
温子甫吃酒哪有分寸?
罢了,反正今儿吃了酒的也不是二老爷,是三姑爷。
花厅里那几个,哪个都比二老爷的酒品强。
温子甫另寻了把椅子坐下,道:“袁疾的供词,毕大人都整理好了,明日会呈给皇上。这案子能有这样的进展,四公子,于公于私,我都得谢谢你。”
霍以骁伸手拿了一颗花生米,指腹捻着红衣,道:“不用这么见外,原也是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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