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桂老夫人与武安侯夫人一块,拜访了武昌伯府。
武昌伯老夫人的儿媳伯夫人在二门上候着。
两位侯夫人下车,她赶紧上前搀扶。
“原该我们登门拜访,”伯夫人面带笑容,语气谦逊,“让两位过府,实在是过意不去。”
“哪里的话,”桂老夫人道,“离得也不远,总归是马车进马车出的,我们这个岁数了,偶尔走动,活动下筋骨,也挺好的。”
武昌伯夫人笑容讪讪。
她觉得桂老夫人话里有话。
仿佛在说,前回燕子胡同办喜事,帖子都送来了,武昌伯府都没有去吃个酒。
贺礼固然送去了,但是,当天燕子胡同收的贺礼会少吗?会差吗?
她那时候是想去凑热闹的,沾喜气的事儿,谁嫌喜气多,可婆母不想去,她也只能作罢。
现在被桂老夫人当面这么一说……
武昌伯夫人只觉得脸热。
武安侯夫人给桂老夫人递了个眼神。
看看!
公候伯府,论爵位自有高低,武昌伯夫人又是晚辈,以前在武安侯夫人跟前,倒也是进退知礼。
可是,再知礼,也没有一句话听出各种意思的时候。
眼下这状况,说白了就是自家心虚了。
明白了今时不同往日,人就敏感。
桂老夫人其实没有多余的意思。
以前闺中小姐妹也好,现在的老姐妹也罢,她要争锋也是冲着武昌伯老夫人去的。
指点儿媳,那是亲婆母的事。
搁在桂老夫人这儿,她自己可以时刻把安氏拘在跟前,出去说话,也是儿媳虽不够伶俐、但孝顺温和,可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越过她说安氏不好、给安氏立规矩,桂老夫人就见不得了。
同样的,在临安时候,与顺平伯府闹得再僵,桂老夫人也没有以长辈姿态给小伯爷夫人难堪。
讲几句道理,余下的要和要闹,都是曹氏出面。
平辈之间才好拉扯。
仗着高了一辈分,为难别人的儿媳妇,忒没有意思。
上不得台面。
桂老夫人见武昌伯夫人误会了,本想解释几句,想了想,还是作罢。
既敏感,解释大抵也会听出其他意思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伯夫人都这么谨慎了,可以想象,武昌伯老夫人这几日有多不顺心了。
不顺心就好。
心里憋着气,就会有倾述的欲望。
只要引导好了,老夫人就得大倒苦水。
武昌伯老夫人在自己院子里。
中屋待客,她坐在主位上,嘴角紧抿着,没有一点儿笑容。
见两位侯夫人前后进来,武昌伯老夫人起身,道了声“欢迎”。
武安侯夫人忙道:“都大半辈子的交情了,还讲这些礼,赶紧坐了吧。”
武昌伯老夫人坐回去,示意丫鬟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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