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公引着霍以骁到偏殿。
圆桌上,摆了一对玉佩,玉质通透,入手温润。
霍以骁拿着把玩,不解地看着吴公公。
玉是好玉,但不至于引他来取,在书房里直接给他就是了。
吴公公清了清嗓子,请霍以骁坐下,堆着笑,道:“四公子成亲,一些事情,小的得给您说一说。”
话一出口,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原本,皇子娶亲,议程里都会定下教引的宫人来给殿下解释。
可四公子这里,又是删、又是减,反正他的婚仪,全程不要内侍参与。
最后,这活儿就落到了吴公公身上。
他是内侍,但他和其他人身份不同,平日与四公子说话,没有那么刻板规正。
只不过,吴公公也是头一回做这差事。
“吴公公请说。”霍以骁一开始没有领会过来,顺着接了话。
他很快又反应过来,止住了吴公公:“不说也不妨。”
吴公公忙道:“要紧事情,不能不说。”
霍以骁道:“那些事儿,话本子看了这么多,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
吴公公:“……”
这看的得是多不正经的话本子!
霍以骁靠着椅背,又道:“吴公公若还不放心,寻些图册来,也是一样的。”
吴公公:“……”
他一个断了根的,收着那些图册做什么?
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
四公子就是刚被皇上那几句话给堵着了,现在越说越离谱。
没事儿,跟他离谱就离谱,只要四公子不扎皇上的心,再离谱都不怕。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若是当着皇上的面,四公子这几句话还能飘到天上去。
“您看过的话本子里没有那些?那您就是看少了。明儿我送几册进来,您仔细翻翻。”
听听!
这话能对皇上说?
只要皇上听不见,四公子怎么说都行。
这么一想,吴公公颇为欣慰。
霍以骁怼了这么几句,情绪平复许多,干脆站起身来,与吴公公道:“真不至于出岔子。不然你叫教引的宫人过来,让他来说一遍,你听着。”
话都这么说了,吴公公也不好坚持,便道:“这一对玉佩,四公子和夫人一人一块,保个平安。”
霍以骁挑了挑眉。
“夫人”这个词,落在耳朵里,连最后一丝的不舒坦都化了。
他收好了玉佩,与吴公公出了偏殿。
吴公公一路把人送走,这才回到御书房。
霍以骁沿着宫道往外走。
也不知道是哪只猫儿,突然从边上窜过,树梢一颤,落下来一团雪。
霍以骁看着那炸开的雪沫,猛得就想起来了。
有一年,也是雪后,白玉团在御花园里乱跑,一众宫女嬷嬷跟在后头。
温宴也在追它,抬着头在树上找白猫儿。
没想到,那白猫儿一窜,震下来一团雪,全砸在温宴脑袋上。
雪团成了齑粉。
温宴穿着红色的斗篷。
那场雪景里,点睛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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