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温宴。
成安先前的伴读。
也是顺平伯告霍以骁状时,提起来的名字。
怎么说来着?
霍以骁和温宴勾勾搭搭,私相授受?
啧!
温宴到底是受了谁的召见?
霍太妃,还是成安?
朱晟使人去打听,没多久就知道了答案,温宴被内侍带去了御书房,是皇上要见她。
退朝后,温宴见到皇上大步进了御书房。
很快,有内侍来唤她,引她入内。
温宴把手炉交给内侍,稍稍整理了衣摆,到御前请安。
皇上让温宴起身,扫了她一眼,不由微怔。
温宴的气色不大好,嘴唇泛紫,像是冻着了。
“你,”皇上回忆了一下,道,“朕记得,你以前常陪着成安打雪仗,大冬天能玩出一身汗。”
温宴垂着眼,答道:“以前是的,以前臣女不怕冷,前年在狱中受寒,现在冬天有些难熬。”
皇上抿唇。
他没有想到温宴会主动提起前年的案子。
提得如此坦然,也十分平静。
“你后来回了定安侯府,在家中过得如何?”皇上又问。
温宴道:“臣女自幼长在京中,与侯府的亲人不熟悉,最初有些隔阂和不适应,现在处得十分融洽。这大抵就是亲人吧,血脉相连。”
“你有个弟弟,”皇上道,“如今功课怎样?”
“臣女的弟弟在玉泉书院求学,师从方遇方大儒。”温宴道。
皇上眯着眼,想了想,道:“方遇啊,方遇学问很不错,你弟弟在他门下,也不算耽误……”
一问一答,仿若真的是长辈与久未见面的晚辈说话,句句都是家常。
皇上甚至让温宴坐下了,让吴公公给她端了盏热茶暖一暖。
只是话题,最终还是会落到霍以骁身上。
“以骁年前去江南,回来时朕问他感悟,”皇上顿了顿,道,“你知道他怎么跟朕说的?”
温宴摇了摇头:“臣女不知。”
皇上哼着笑了声:“他说,他看上了个姑娘,想娶回来。”
温宴的心扑通扑通,跳快了一拍。
分明是她看上了霍以骁,想方设法表衷心,逮着机会就诉钟情……
霍以骁帮忙,让她跟着调任的温子甫回到京中,但感情之事,其实并未直白回应过。
只是温宴清楚霍以骁的性子,就算他什么话都不说,她也看得明明白白。
没想到,如此坦率的回应,她竟是从皇上这儿听到的。
欢喜固然欢喜,又有那么一点点遗憾。
毕竟,好话嘛,谁不爱听呢?
听一千一万遍都不会腻。
若是霍以骁自己跟她说,她听得更高兴。
温宴弯了弯唇,眼睛里全是笑意。
“其实,”温宴笑道,“是臣女看上了四公子,想嫁给他。”
随着她的话语,笑容灿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皇上觉得,温宴似乎是忘了她身处御书房,忘了她面对的是君王,没有丝毫保留地直抒胸臆。
这样的感情,皇上并不陌生。
他在话本上见过无数次类似的表述,也在后宫嫔妃的眼睛里看到过这些情绪。
一个说“想娶”,一个说“想嫁”。
当真是两情相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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