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宴眨了眨眼睛。
哪家有规矩的客人,这个点翻墙登门的?
霍以骁一句话,愣是把两人正正经经的身份给说得危险万分。
温宴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琢磨着霍以骁的脾气,道:“我本是想去中屋的,叫岁娘拦了。”
岁娘微微瞪大了眼,在霍以骁视线扫过来的时候,赶紧把脸上的惊讶都收了回去,挤出一个恭谨的笑容。
“岁娘说,我畏寒,前回骁爷走时就不让我送,怕中屋不及这间暖和,”温宴又道,“知道我一早要送汤圆到驿馆,骁爷点了一夜的炭盆,为我这身子骨操透了心,我若不听话,万一冷了,倒是伤了骁爷给我送粥的好意。”
岁娘的脸几乎都笑僵了。
她家姑娘,怎么说一茬是一茬的,这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可看着霍以骁,岁娘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把嘴角弯成黄嬷嬷指导之下,宫中侍女最优雅、最得体的弧线:“是……”
霍以骁双手抱着胳膊,嗤得笑了。
小狐狸胡编乱造,明知道这话假得都边了,还敢往外蹦。
而他知道温宴在讲故事,还是被这么不用心的胡话说得哭笑不得。
他冲岁娘抬了抬下颚。
岁娘如获大赦,赶紧躲去中屋了。
霍以骁见岁娘落荒而逃,又笑了声。
还有别人跟他一样被温宴的胡话弄得进退两难、只能闭着眼走到黑,他稍微舒坦些了。
“连自己的丫鬟都作弄,”霍以骁道,“你也不怕她反应不过来拆台?”
温宴一手支着腮帮子,一手拿起勺子,拨了拨碗里的鸡丝:“她不拆台,骁爷就信了?”
霍以骁:“……”
歪理!
霍以骁按下这事儿,与温宴说防备:“问都不问一声,你就不怕有歹人?”
温宴慢条斯理咽下,道:“歹人不会敲门……”
霍以骁道:“温宴……”
温宴委屈得应了声:“歹人都有胆子到定安侯府行凶,又已然到了我屋子外头,岁娘不开门也拦不住……”
霍以骁听得脑门发胀,这都是什么?
不论有没有人拆台,她就只管先把胡话说起来,反正他都不信,小狐狸自己说高兴了就行;
既然拦不住歹人,那也不用多此一举问来人身份,来的是正经人,得开门,来的是歹人,别人会踹门。
歪理中的歪理,还是一脉相承的歪理!
霍以骁气得不想说话。
温宴忍着笑用鸡丝粥,等吃完了再哄也来得及。
两人都没有说话,屋子里静静的。
霍以骁气了会儿,抬起眼帘看温宴。
温宴抱着碗,一口接一口,神色愉悦。
他暗想,小狐狸就是小狐狸,爱吃鸡,就那么点儿掺在粥里的鸡丝,都能津津有味。
罢了,跟她生哪门子气。
他气得仰倒,温宴还跟个没事人一样,他得不偿失。
“礼尚往来。”霍以骁道。
“唉?”温宴眨巴着眼睛,看了眼霍以骁,又看了眼粥,“跟什么往来?跟我的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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