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修组长开始反击了,他道:“王总,我们早在一年之前就发现这两个排水管道不通了,况且这两个排水管道都已经很多年了,早就过了报废期限。当时我们就上报了检修单申请费用,要求更换排水管道,以防不测。但公司和局里一直没有批复。在这一年当中,我们总共上报了七次检修单申请费用,要求立即更换排水管道,但公司和局里的答复是经费不足,暂不批复。这都有单据可查。如果我说谎,怎么处置我都行。我们检修小组一共四个人,在这一年里,我们每个月都来清理一次,这也都有出勤记录可查。但这里的排水管道确实是老化了,不论我们怎么清理,也无法彻底清理干净。只有更换管道才是唯一的办法。但公司和局里就是不批,我们咋办?”
检修组长的反击实在是太犀利了,顿时堵的王伯利无话可说,但王伯利仍是气急败坏地道:“你这是胡扯,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下边的人不批,难道你就不会直接找我吗?”
王伯利这就属于典型的胡搅蛮缠了,检修组长勃然大怒,道:“天地良心,王总,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要和你好好理论理论,我只是一个检修小组的组长,你可是水里公司的一把手,中间隔了那么多级,我能直接去找你吗?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作为水利公司的一把手,竟然要把责任推到我这个小组长身上,我不服。”
检修组长最后的这三个字‘我不服’,是跳着脚吼出来的。
王伯民终于忍不住了,他忙走上前来,道:“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还是先把当前的局面解决好。”
但王伯民这话还没说完,郭书记就已经扭头怒目瞪着他,仿佛要一口吃了他一样,顿时吓的王伯民朝后退了几步。
“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郭书记厉声喝斥王伯民,王伯民虽然很是担心他的弟弟,但他也不敢再吱声了。
现在谁也清楚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但六辆车的人全部被闷在了桥下遇难,这么大的事故,寻常百姓看了会伤心,当官的看了会愤怒,即使是一直强调不可抗力的王则如和周跃顺此时也是心中有些气愤,朱书记郭书记陈聪董硕等人那就更不用说了。既然大家都很气愤,那就要追究责任,而且是现场追究责任。
王则如虽然也是省委领导,但他在省委常委中的排名是在朱书记之后,朱书记铁青着脸不发话,王则如也不便发话。两个省委领导不发话,其他的人更不敢轻易发话。郭书记是发话了,但他是在暴怒之下,忍无可忍才发的话。
陈聪走到检修组长的面前,轻声问道:“你们上报的检修单申请,是逐级上报吗?”
“是的。”
“先报给谁?”
“我们检修小组属于水务局,我们是先报给局里的检修科,检修科再报给分管的副局长,超出一定的金额,要报经局长审批。金额再大,就要上报水利公司。”
陈聪问道:“上报到水利公司,再有谁批复?”
“先是由公司副总审批,最后是公司老总审批。”
陈聪再次问道:“要更换这里的排水管道,最终要由谁来批准?”
检修组长看了看王伯利,道:“是王总批准。”
王伯利顿时咆哮了起来,厉声吼道:“放屁,怎么是由我来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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