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水天一色的外围溜达,李天畴顺便讲述了前后几个门周围监控的位置,不一会儿的功夫,二人已经从一条小路摸到了这座巨型建筑的的正后方。
一片茂密的树林将水天一色和居民区自然隔开,在靠近居民区的一侧还有近三米高的铁栅栏。看起来翻过铁栅栏就算是水天一色的地盘了。
虽然对陈斌的心态有了初步的判断,但李天畴也不敢大意。对方兄弟反目之后,孙拐子为了应对危机,肯定会对监控和防范的布局有所调整,所以五个门其实同样危险。之所以最终选择后门,李天畴考虑这里距陈斌描述的员工区最为接近。
李天畴在树林周围足足观察了十多分钟,才最终下定决心。他低声吩咐蚕豆,“我进去,你到前面晃悠,专在探头下面。不停的走来走去,不要有其他任何的举动,注意把脸遮起来。”
蚕豆迷糊了,“我就干这个?那他们出来咋整?”
“不会。等我短信一到,你就开始拆停车场的门,不用真拆,糊弄两下就跑,千万不要停留。咱俩在东城外的那个小广场碰头,把手机调成静音。”李天畴说着从怀里掏出了手枪递给蚕豆,“拿着它以防万一,我担心今天晚上凑热闹的不止咱俩。”
“不要,你拿着比我管用。”蚕豆推辞,“你刚才说还有人要来?”
“拿着,我进去用不着。”李天畴将手枪硬塞给蚕豆,然后看了下手机,“我是猜的,反正防着一点总是好的。五分钟,你转到前面,咱就开始。”
蚕豆将信将疑的收好枪,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李天畴刚才已经观察到了几个探头的方位,安装的很隐蔽,不仔细识别很难发现,还有两个居然藏在树林里,十分的刁钻。看来后门的确被重新改造过,不像陈斌描述的那样简单。
顺着探头聚焦的方向,李天畴目测了一下,基本判断出后门的具体位置所在,果然很难找,这个门十分的小,没有任何突兀的地方,几乎和周围的墙体一样。看看五分钟已到,他掏出了手帕将脸蒙了起来。
凌晨两点钟,孙拐子正在睡觉,最近以来他十分的疲惫,可以说是身心俱疲。晚上意外的收获其实更增添了他的恐慌和不安,阿豪、耿老五,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到了这个地步,也没啥好说的,就是死磕,谁也别想好,所以他需要养精蓄锐,好好休息。
水天一色早已内部放假,众多女孩子、服务生、打杂的都已发钱回家,留下来的人全是保安,其中所谓的内保,便是孙拐子剩下的核心人员,还有一帮刚收编的小弟。乱七八糟的算起来也有五六十号人。
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是个大问题,短时间的困守可以坚持,时间长了肯定出问题,而且外面赚钱的生意几乎都被端掉了,只出不进的日子,孙拐子的实力再雄厚也心疼。
所以他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外面的翻盘上。顾维通虽然跑路了,但孙拐子的手里还是有牌的,否则在福山这么多年岂不是白混了?他相信,只要谭宏春一倒下,日子就会好起来,而且他很严重的相信,谭宏春一定会倒下,所以必须要坚持到那一天。
监控室里,几个人聚在一起正在打牌,大家不亦乐乎,龟缩起来的日子也就这么点乐趣了。几个大屏幕一字排开,显示的是水天一色四周各个方位的监控画面,每隔一分钟刷新一次,主屏幕前,一个干瘦的男子坐在那里正自斟自饮,对眼前的吵吵嚷嚷丝毫提不起兴趣。
此人外号黑猫,相貌普普通通,发型也普普通通,甚至有些乱糟糟的,唯有一个特点让人见过之后都印象深刻。就是他那张永远像睡不醒的脸,无论白天黑夜,眼睛总是眯缝着,两边的嘴角多数时候都保持着微微上翘的姿态,一副梦中笑嘻嘻的模样。
如此懒洋洋,人畜无害的外表,让绝大多数人在他面前都会完全放松警惕。只有真正了解黑猫的人,才知道他的可怕。他跟了孙拐子很长时间,地位仅次于崔成,但论起心狠手辣,则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属于之前一直被雪藏的那帮人。
黑猫喜欢抿着喝红酒,就像有些人小时候喝汽水一样,很舍不得大口吞咽。但一丝丝的入口,源源不断,似乎也是一种享受,他很陶醉这种品红酒的方式,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半晚上能喝掉两三支。
此刻黑猫却不得不暂停这种享受,画面里一个身材不高的年轻人,不时的在监控镜头前走来走去,已经晃悠半天了,刚开始并不如何惹眼,但偶尔一个清晰的正面镜头,让黑猫警惕起来,这个年轻人竟然是蒙着面的。
他放下酒杯,连续切换了几个不同方位的监控,一圈下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最后黑猫将画面定格在了那张正面镜头上,看了半天,也没搞明白此人要干嘛,难道是个醉鬼?从脚步和神态观察并不像,而且为什么要蒙着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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