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华芸并不知情,在福山商业街项目招标时,天马公司遇到了巨大的麻烦,由于摊大饼式的盲目发展,很快就导致公司资金链的断裂,在这个时候,公司的掌舵人王惟同意外得到了儿时的玩伴孙拐子的帮助。
王惟同知道孙拐子是道上混的人物,大家多年未在一起,钱的来路是否正当尚在其次,很难揣摩孙拐子如此热心的意图,但在贷款无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王惟同病急乱投医,顾不得许多了。在得到充足的资金帮助后,孙拐子终于表明了真实意图,那就是取得飞马公司的控股权。
这一招趁人之危十分阴险,王惟同自然不可能答应,于是孙拐子向童年的好友充分展示了他无所不用的黑道手段,天天找一帮人要债、冲砸办公室,捣乱施工现场等等都是小儿科,几个高层管理人员无一例外的受到了生命威胁,甚至王惟同的家人突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三天,没有任何消息。
王惟同被吓住了,被迫签下了所谓债转股的协议。从此,孙拐子成为了飞马建设的实际控制人,但他很有头脑,自知不懂行,所以连哄带吓的留下了老朋友,仍然让王惟同做董事长兼总经理,并承诺不干涉公司的正常经营,管理团队全部留任并且加薪。
这是孙拐子洗白转型的重要一步,他深知涉黑的行业干不长久,逐步漂白是必须的,否则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死翘翘。
唯一不好弄的是几个跟了自己多年的老兄弟,头脑实在是二逼的可以,看不清形势也就罢了,还不听劝,对传统的地下行当仍然痴迷不已,怎么敲打都不好使。甚至有一个兄弟胆子更大,背着他干起了贩**支的勾当,这可是要命杀头的。
这些都成了孙拐子的心病,几经思考,拿不定主意。直到周南等几个陌生的外地人突然出任县府的重要岗位,他才预感到事情不好,大环境要变了。不得不说他的预感很准确,也最终促成他下定决心:能够争取的兄弟再给最后一次机会,不能争取的,需要尽快撇清关系,甚至可以假借他人之手除掉,这样干净些。
陈斌成了孙拐子第一个要清除掉的兄弟。所以沈鸣放只猜对了一半,他并不了解他跟了多年的大哥内心最深处的想法,这算不算他的悲哀呢?
在管委会楼外宽阔的停车场上,梁少天躲在车里看着华芸和李天畴下车,这是他第二次近距离的看到这个令他深恶痛绝的泥腿子。
昨天夜里匆匆一个照面,由于心慌,对于李天畴的容貌他只记了大概,今天一看居然变样了,泥腿子套了身西服也人模狗样的,小子,过两天有你好看的。梁少天嘀嘀咕咕的放了两句狠话后,还是有些做贼心虚,担心被认出来,他急忙对着车子里的倒视镜胡乱整理一番下车了。
会场不大,除主席台外,只安排了三排座椅,头两排就坐的主要是**官员和规划设计院的专家,最后一排才是企业代表和记者。
四家企业代表的座位紧挨着,引导牌上写得很清楚,从左到右依次是泛泰、美林、天马和天路。
很明显,泛泰作为全国性的大企业,在这种场合还是受到了应有的尊重,而美林的董事长朱鹏和其助理到的最早,已经发过了一圈名片,正在和前排的一名谢顶的中年人相谈甚欢。华芸和李天畴在他身边就坐,他装没看见。
天马和天路两家公司都是只来了一个人,天马公司到场的当然是王惟同,看上去心情不佳,独自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碰上熟人他也顶多是双手合十举过头顶,算是打招呼了。
梁少天则属于比较另类的,一副港星打扮,戴着个墨镜,一进会议室就跑到前排和一名矮胖的中年男子叔叔长,叔叔短短的套近乎,还时不时的回头望一眼后排的朱鹏和华芸,显摆的味道十足。
“那人就是梁少天。”华芸一努嘴,低声和李天畴介绍。
李天畴点点头没说话,看着前排表情夸张的梁少天,有那么一点点似曾相识的味道。
“哎呀华总,好久不见,咋忽然这么低调啦?”刚聊完的朱鹏扭过脸来,故作吃惊的伸出了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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