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和大家商量一下,再决定,但没时间了,我就直接安排离开的方案。”耿叔为节省时间,连开场白都省了许多。
“阿华,我让他跟着一辆货车先走了。接下来丫头、小李和我坐一趟车送宝柱和顾大夫走;文辉、刺猬你们是第三拨,带上宝柱的小兄弟座面包车走,你们这一趟最为危险,车里有个大木箱,那是谢富顺。记住,任何时候先保命,这么多年不用我教,我会在目的地等你们平安回来。”耿叔说到这里,语气竟有一点点飘忽,说不上来的感觉。
“向东最后走,给我们的客人留点见面礼,同样的原则,安全第一。”耿叔说完,挨个看了大家一眼,“记住,每拨间隔半个小时。现在都去准备。”
李天畴意想不到的是自己和耿叔、小宋一拨,按说这拨人最麻烦,两个伤员再加一个大夫,能打能拼的只有耿叔,似乎也蛮危险。看看大家并无异议,李天畴也没有吱声。
从耿叔的安排,可以看得出来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但出言措辞却有些莫名其妙,时而谨慎,时而大胆,应该是故布迷局的障眼法。
耿叔在迷惑谁呢?这里除了自己,都不是外人,甚至可以说都是耿叔的家里人……那么只有自己了。李天畴有点郁闷,但这种时候也不好往深处想。
回到房间,小宋拎了一个小包放在病床上,“里面都是你的东西,你要换下衣服么?”李天畴看看身上白色的病号服,实在不喜欢,点点头道:“耽误时间吗?”
“两三分钟,要不我帮你?”小宋倒是没开玩笑,他们这拨马上就要出发。
“我自己可以,两分钟。”李天畴一咬牙。
“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在外边等你。”小宋嘟囔一句,出门了。
两分钟后,疼的龇牙咧嘴的李天畴被小宋连拖带拽的离开了病房,没想到这小丫头此时有这么大的力气,李天畴想抱怨都来不及。走廊尽头右边是那间小院子,左边是扇虚掩的小门,出得门来又是一条不长的走廊。但走廊尽头,除了墙壁外别无他物。
小宋对着墙壁拨弄了几下,伸手一推,竟然有一扇伪装的极为逼真的小门,几乎与周围墙壁融为一体。李天畴叹为观止,这种逼真程度要比谢富顺的那间地下赌场强上太多,不知道的人再仔细也难以分辨出来。
出了门,便是医院外边了,空地上停着一辆深蓝色的商务车,耿叔已经坐在驾驶位上了,只有向东一个人站在车边帮忙。“抓紧时间。”耿叔喊了一句。
上车才发现只剩中间两个空位,应该是为李天畴和小宋预留的。祁宝柱斜躺在后排座椅上,双目紧闭,还在高烧沉睡中。他身边是一个胖胖的带着眼镜的中年人,想来是顾大夫。
而意外的是副驾驶上居然有人,是一名戴着墨镜的秃头男子,神情木然,也不回头打招呼,像是尊雕像。这让李天畴颇不适应,没想到这拨人还多出一个成员,耿叔没介绍,他自然也不好去问,不知道此人是何方圣神,反正从未见过。
待二人坐定,耿叔发动了车子,向东朝大家挥挥手,“一路平安。”
“等一下。”小宋喊了一句,扭头望向窗外,双目满含眷恋。也就片刻时间,耿叔轻叹一句,“走了,丫头。”商务车猛然开动,急速驶离。
那一刹那,李天畴留意到小宋的泪水夺眶而出,不知怎么的,自己心里也是酸酸的。
商务车的减震系统很好,在乡间的土路上并未颠簸的让人难以忍受,恐怕也是为了考虑祁宝柱伤病的缘故。车子驶出好一段距离,都没有人说话,压抑的让人难受。看看小宋的情绪好了许多,李天畴索性闭目养神,这一路吉凶如何,都暂时不去想了。
又开了不长时间,耿叔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嗯啊了两句便挂了。李天畴睁开眼,从中间的倒视镜看出耿叔的神情似乎轻松了不少。看来是有什么好消息,突然肩头一沉,小宋已经沉沉睡去,脑袋正歪在自己肩膀上。
秃头男子忽然歪着脸问道:“阿华到了?”
耿叔点点头,“还算顺利。”二人简短的谈话印证了李天畴的猜测,看来师傅平安抵达目的地了。
突然,耿叔减慢了车速,李天畴抬眼一看,乡村公路快到了尽头,前面橫埂着一条柏油马路,路边一片小树林前停着一辆黑色吉普车,一个平头青年正斜倚在车门边抽烟,远远看见了商务车,平头明显精神一振,立时在路边迎候。
“叔,海叔。”商务车停稳后,小平头人已经到了驾驶窗前。
耿叔点点头,没说话,旁边的秃头男子大概就叫海叔,他跟耿叔互拍了了一下手掌就下车了。李天畴特别注意到,他从座位底下抽出一个长长的、用帆布包裹的盒子,随手拎着,一眼不发的上了那辆吉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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