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刑真预起身抱拳致谢。
再次被老秀才阻拦道:“别这么多繁文缛节,浪费时间不说,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是在教训弟子。”
突然老秀才心头一动,反问:“虽然不是谈经论道,但是两次为你排忧解惑。无师之名行师之事,算不算你的半个师傅。”
刑真傻笑挠了挠头:“解惑者师也,老先生算作弟子的半个师傅。"
闻言后老秀才哈哈大笑,看向刑真的眼神泛着绿光。
吓的后者不经意缩了缩脖子,心想此师非彼师。指的是广义性的,而非真正的师徒之名。回头一想,老秀才配得上才高八斗学以致用。自己又何德何能被人青睐,打消心底疑惑后不在有所担惊受怕。
而老秀才大笑过后连连道:“既然算作半个弟子,今日见面又不允许你使用保命手段。思来想去对你不公,理应送予一份见面礼当做回报。”
说罢,老秀才于怀中掏出一把黄豆交到刑真手中后,安慰道:“不用搭理盲眼道士的危言耸听,镇西郡大大方方的去便可。”
自顾摸了摸肚皮:“这顿吃的不错,每次见面都要你破费。下次再见我请客,请你喝酒。”
“话已带到事已办妥,你我目的地截然相反。小友无需送别,就此告别行各路。”
老秀才背对刑真挥手告别,自言自语小声嘀咕:“占据先手赢了一半,看你拿什么和我争。”
刑真目送老秀才离去,直至腰挂朱红色大酒葫芦的身影渐渐消失。少年收敛心绪,转头看向前方的目的地镇西郡。
此时城门已经打开,等待多时的人群蜂拥而入。仔细寻找,却没找到盲眼道人的踪迹。
每到一处,都要先给通关文牒盖章。这是一成不变的规矩,刑真进入镇西郡,第一站便是前往府衙。
却说镇西郡的大小政务,往日由世子卢杰负责。今日迎来了一位身穿紫色蟒袍的男人,只身一人不见侍卫与侍女。
蟒袍男人手把念珠,走路时佛珠滚动口中念念有词。是一位虞城的佛门信徒,时刻不忘默念佛经。
男人径直走到府衙后堂,见卢杰日头高挂还未醒。便自顾找一椅子坐下念经,静静等待床铺上睡梦中的人。
即是父亲又是当朝王爷,等一个儿子起床。在制度礼仪严苛的大家族内,实属罕见也有违纲常。
有下人见势不妙,想要上前轻轻唤起卢杰。蟒袍男人却是轻轻挥手,不允许他人打扰儿子的睡眠。
纱帐内,一男一女相拥而睡。女子缓缓睁开朦胧睡眼,呼唤两声没有下人应答。好奇的将脑袋探出账外,而后见鬼一般缩回脖子,立刻摇晃身边的卢杰。
仅仅是匆忙一擎,蟒袍男人清晰扑捉到。刚刚探头出来的女子,与宫内的令娘娘有七八分相似。女子的动作和举止,与令娘娘相似度更是多上半分。
蟒袍男子陷入回忆,应是三年前带领儿子卢杰进京面圣。当日令娘娘一起陪同,卢杰在那时心生爱慕。皇帝的妃子不敢多想,定是回到征西城后,偷摸寻得这么一位与令娘娘相似的女子。观其年龄,比令娘娘要年轻十余岁。
片刻思索间,熟睡的卢杰被叫醒。透过半透明的纱帐,看清了屋内的情形。
面对这位近二十年没有管理政务的父亲,卢杰心底没有多少害怕。如今已是中年,管理征西城近二十年。羽翼早已丰满,手中握有足够的权利。
况且这位吃斋念佛的父亲,从来都是面和心善。不知是没有还是忘记了脾气一说,比那有三分火气的泥人还要不如。
卢杰慵懒起身轻轻拍打身边女子的纤纤细腰,安慰道:“没事的,你在睡一会儿。”
自己并不慌忙,缓慢的起身,穿着睡袍便走下床铺。先是喝了一口凉茶润润嗓子,然后才走到蟒袍男人身边。
没有父子礼仪也没有王臣礼仪,随意的坐到蟒袍男子身边问:“父王,今天怎地如此有闲情逸致。”
蟒袍男子泸定魄,大卢王朝仅有的两大藩王之一。手握百万雄师,独占一座大城,任谁也想不到会有这般被人轻视。
卢定魄自己也不在意被儿子怠慢,平缓的说着和今日清晨不搭边的话语。
“三十万骑兵都统姚惊之因贪污军饷,今日以被就地正法,现骑兵都统由徐龙达接任。至于姚惊之的朋党,同样被正法一个也没留。”
“五十万步兵都统彭曲因违抗军令,被就地正法。其朋党意图造反,同样被格杀勿论。”
卢杰突然打断疑问道:”不可能,我没有下达过军令,何来违抗军令一说?“
“违抗了我的命令,难道不是违抗军令吗?”泸定魄随意的说着,不理会儿子的阴晴不定,继续娓娓道来。
“二十万机械部卒,已被调任边境驻守。床怒重械兵留在家里何用,应该送到前线磨砺。朝廷早晚会起兵扩张,早日磨砺早日有战力。”
“西奎郡郡守擅自增加赋税,经查实确认无误,郡守已被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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