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熇坐在镜子前,她的身上围着一层的滑滑的外衣,这是为了防止剪下来的头发掉在地上。
师傅拿着推子……
寇熇:“……”
不先剪的吗?而是用推的?
是她理解错误,还是这师傅就这样干活的?
路边温暖的小店里,红彤彤的炉子里冒着火光,这些路边店铺都是违章建起来的,肯定不配暖气这种设备,只能自己想办法取暖,有的用小太阳,有些觉得其实电费和买煤的价格都差不多,但用电不如烧煤来的暖和。
师傅拿着推子然后又放下了,拿起来剪刀剪着她的发丝。
一缕一缕掉落到地。
寇熇眼睁睁看着自己从一个帅妞变成了……也没办法形容,她是颜值能打,今天换个颜值不行的人来,估计得丑死。
霍忱拧着眉头。
他确实觉得哪里剪出来的头发都差不多,一个头发而已,并不重要,可寇熇这头发剪完以后,心里的某些想法还是发生改变了。
霍忱没有见过很高级的理发师,他也没有理过多高级的头发,剪头发嘛能有什么差别这是他固有的想法,可看着寇熇的发型发生变化,不得不承认的是,不一样。
寇熇坐在那椅子上好半天都没发出声音。
“好了,要洗吗?”
师傅见这女孩子迟迟坐着不动,这是要洗头发?
店里也为顾客提供这种服务的,要洗旁边就有热水器,不洗的话就省了电和水嘛。
“不用了谢谢。”寇熇扯掉身上的东西,还给老板。
她从椅子上起身,去拿自己的外套,推门走了出去,霍忱跟在她的身后,过了挺久他才开嗓,说:“抱歉啊,可能女孩儿和男孩儿的头发不一样。”
寇熇笑笑,说:“有手帕吗?”
霍忱摇头。
他从来不带面巾纸也不带手帕。
寇熇呢是很少用面巾纸,更多的用手帕。
既然没有也不强求,用手去遮口鼻:“今天的风吹的有些劲,吹的疼。”
风太大,吹的她鼻子好干,吹的眼睛有些发疼,她这两天觉得眼睛是不是又犯病了,因为又开始疼了。
“那回去吧。”
“不,霍忱你跟我去个地方。”
寇熇上手去拉他。
他没拒绝,她也没有明说去哪里。
带着霍忱坐车去她家,中途换乘了小巴,小巴就跑到山下,他先下的车,寇熇后从车上下来的,司机就在山下等着呢,她走了几步,发现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叫了他一声:“走啊。”
干嘛愣着不动?
霍忱跟了上来。
车子开上山,开了不多会儿,到家门口进门她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
“人来了吗?”
佣人笑呵呵说着:“已经来了,不过大小姐你这头发……”
佣人眼皮直抽抽,寇熇那发型看惯了吧,就没办法看眼下这发型了,这是去哪里让人义务剪了个发吗?这也太丑了。
她上脚去换自己的粉色毛毛拖鞋,她就喜欢这鞋,觉得很好穿又好看,家里有,她三中那边住的出租房也有,踩着拖鞋拉着他上楼:“让你看点不一样的。”
霍忱,“其实你就是不让我看,我也懂,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她是有钱人的女儿,真的是享受着所有最顶级的配备出生的,自己见过的没见过的她都见过,他不应该拉着她去路边的店剪头发的。
霍忱想,人和人真的是不同的。
命和命也是不同的。
他不该天真的觉得,退后一步,做朋友也可以的。
其实就算是做朋友……也不配的吧。
寇熇拉他的手,觉得这人想法很奇葩,“干嘛?又在这里玩自哀自怜啊大哥?我是为了恶心你还是为了蔑视你才叫你来看看有什么不同的?”
说话的味道已经发生改变了,变成鸡粑粑味儿了,不太好听。
她觉得自己双手捧着一颗鲜红的心在做好人啊,可对方不领情不说还抽她一大嘴巴。
她贱啊?
“我觉得我们俩之间有无法逾越的东西。”
她切了一声,“早就有啊也不是今天才有,你想这个干嘛,赶紧上来,像个女人一样东想西想的。”
玩敏感啊。
脱线。
拽着他上楼,楼上发型师早就等着呢,看见寇熇推门,脸上摆出职业的笑容。
不过看见那头发的时候,眼睛里明显闪过不解。
是个人对美都是有追求的吧,他觉得自己的手艺和旁的人还是有所不同的,不然为什么路边摆摊的也是剪头发的,他这种也是剪头发的,人家每个月赚点钱花就好了,他可以靠着这一行买大宅买豪车。
“他他他,帮我同学搞个发型,就是那种能让他分辨出来和路边摊剪的不一样的。”
霍忱被寇熇按坐下,他想起来可寇熇手上加了力道,紧紧按着他,不让他动。
“来看看。”
“我已经知道有分别了。”霍忱看寇熇道。
她反手照着他的头就是一下,“小子,你少说废话,我不知道有分别啊,让你看的是这个吗?”
混账东西!
领悟能力怎么这么差呢,还怪你学习成绩不好。
发型师笑笑,他觉得霍忱长得是真的很好,不过发型就不用说了。
他不动之前霍忱就是个好看的小孩儿而已,这种好看还得会欣赏的人去看,现在少女们的审美变化多端的,有些明星没出名之前的素颜照拿给她们看,她们都不一定买账呢,会觉得好丑,但做了明星以后就觉得这张脸好帅,动刀了?微整了?并不。
而是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变化,所穿的衣所讲的话,顶着的发型不同了。
他剪发,寇熇坐在一旁的柜子上,自己家的东西想坐也就坐了,她在旁边嘚吧嘚嘴一个劲的讲讲讲。
她是真的觉得霍忱活的太糙了。
霍忱冷声问她,“你所谓的精致要不要钱去堆起来?你觉得我是靠着我奶一个月两千多的工资可以任意去买新衣还是能找最顶级的发型师做个发型呢。”
寇熇道:“话也不是这样讲,那审美该有的吧。”
“想有,但培养不出来。”霍忱对着她笑了笑。
那是财力决定的,并不是张张嘴说说就可以拥有的,他土他不懂得审美,可没人要求平民百姓的生活里拥有这些,是有懂的,无师自通的,但那不是他,他对美不了解,美和高雅也距离着他十万八千里。
他不懂名牌,哪怕见识过很贵的东西,依旧没办法理解它的价值,这是他用眼所看见的世界。
她的那些审美,喜欢的瓶瓶罐罐甚至吃饭的盘子和碗,他都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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