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紫看着出去的霍岑正,揉了揉太阳穴。
那三十亿可是她偷偷的拿出来给霍英朗用的。
要是被公司那些老家伙知道了,那情况可是……
头痛!
“当当……”
“进。”
“贺总,今天下午有个会谈,这是资料,已经整理好了。”
助理进门看着贺紫蹙着眉头的样子,忍不住多了看了她几眼。
“贺总,您还好吧?”
贺紫抬眼,摇了摇头。
“我没事。”
说着抬了抬手,助理不敢多言,转身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纤长葱白的手指翻阅着文件,忽然眉心皱成一个川字,像是再也忍受不了这种难受的感觉,起身跑到卫生间里干呕……
贺紫将手放在腹部,脸白了几分,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干呕的厉害。
本以为是小胃病又开始闹了,可是……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让她吓了一跳梵。
轻轻的咬着下唇,显然,这个认知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
如果,她说如果,是自己想的那样,那么自己,要怎么办铌?
眯了眯眼,贺紫很快就做好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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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办好后事,除了秦敏和秦朗两姐弟坐镇集团,其余的人全部回到北京,此时的秦家人还不知道,夏子晴已经知道了所有事。
白公馆
一家人还没等落停,霍英朗已经登门拜访。
“英朗?”
王惠看着他的脸色,觉得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便是有些疑惑的唤了一句。
“夏子晴已经知道整件事的真相了,始终逃避着,不出门,不见外人,更没提过要怎么办。
一直没说,是不想影响到老爷子的葬礼。
而那天在医院,她不过是顺着秦烟的话在说,并不是事先知道了什么。”
霍英朗的话仿佛夏日的惊雷,让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哪怕是一只嚷嚷着要说出所有的秦烟这功夫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那天在医院里……
“我去看看她。”
王惠实在忍不住自己对女儿的担心,如是说道。
霍英朗点了点头,今天来也是这个意思。
“妈,我和你一起去,我——”
“你还是留在家里,有什么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再说,明天不是还要去学校么。
走吧。”
对小女儿吩咐完,便是马不停蹄的跟着霍英朗离开白家。
秦烟有些挫败的坐在沙发上,只觉得头疼的要命。
真是一件事接着一件事,这个家这些日子就丁点儿的消停日子都没有。
……
回霍宅的路上,王惠一直很紧张,因为她实在不知道,一会儿见了夏子晴,要和夏子晴说些什么。
听霍英朗的描述,显然,她现在还不太能够接受这个事实,已经在用工作来让自己忙碌,从而逃避。
她连想都不敢想,女儿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现在,她的情况是不是很糟糕?”
“还好,只是……
不想跟人交流。
前几天您也知道,心理医生来看过她,本来,她的状况不是很严重,我就怕……”
霍英朗后面的话没说,可是王惠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情况有变化,那么就不仅仅是产后抑郁这样了。
王惠再没说话。
……
站在卧室门前,看着面前那一扇门板,王惠,想了又想,抬高的手臂伸出去,又撤回来。
来来回回几次,纠结间,眼眶也红了起来。
最终,还是选择打开那扇门。
“当……当当当”
不太连贯的敲门声,打断了正在改设计稿的夏子晴。
回头,盯着那扇门,足足好几秒,才出声。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得,那扇门背后……
“谁?”
“是……是我。”
王惠的声音有些哽咽,仿佛一只手,瞬间遏制住夏子晴的喉咙。
半响,再没人说话。
“我……可以——”
“不可以!”
像是被踩中了什么痛楚一样,夏子晴厉声说道。
而一出口,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连忙解释。
“屋子,有点乱……”
很敷衍的借口。
王惠淡淡的笑,也没戳穿。
“那我们隔着门说说话,好不好?”
她柔柔的声音,透过门板传递过来,有着某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夏子晴不自觉的起身,一步,一步,朝着那扇门,走过去,然后在门跟前坐下。
曲起腿,双臂环住,将一张小脸儿埋在膝盖处。
“要……要说什么?”
意外的,她并没有王惠想象中的抗拒。
可能是这几日的缓冲,让她心里平静了些,王惠暗暗吐了一口气,还好,这孩子,没有排斥自己。
“说什么都好。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想听。”
夏子晴扯了扯嘴唇,心口都是一种无奈。
听着王惠这些话,她心里好难受。
觉得自己很残忍,明明应该让她进来坐坐的,不是么?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她。
至少,看着她就在自己的对面,那么近,她做不到。
哪怕知道这扇门其实真的太过形式主义,可是,可是……她就是真的没办法。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夏子晴像是个怕犯错的孩子,对于一门之隔的王惠,她心里有太多,太多复杂的情感。
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更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
她的那些痛苦,零零总总,都在她的脑子里转悠着。
不能避免的,这些年,王惠的那些疼,那些痛,让她也为之难过,心痛。
以前不知道真相的时候就是,更何况,如今,她明白自己便是让她痛苦多年的根源。
她不忍让王惠伤心,却又不能一下子就接受这一切,又当做什么事都发生过一样。
如果,不是有四个孩子作为支撑,她真的想要一了百了算了。
是的,她想过那么懦弱的方式去解决。
“夏子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希望的都是你能好好活着,快乐的活着。
只要你幸福,快乐,别的什么事都无所谓。
你知道么?对我来说,这些事才是最最重要的。
我可以继续是你的干妈,你也可以继续是我的干女儿。”
双手抵住门板,冰凉的触感和她温热的手心全然不同。
王惠的心口有些酸痛,眼睛更是胀的有些发红。
她早就以为自己的眼泪流干了,在看到女儿尸体的时候,在那些无法释怀的年华。
可事实,却不是,亲人的长辞,一门之隔的女儿,都让她的心为之疼痛。
时光并不能成为无所不能的神医,有些伤痛只能掩埋,却不能痊愈。
丧女之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明白。
撕-裂的心扉,像是不再完整的人生,她经历过一次就已经永远记住。
“是……是么?”
夏子晴怔怔的看着前方,觉得脑子里的思绪都不对劲。
“嗯,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好么?
夏子晴,不管发生什么,你还是夏子晴,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改变。
所以,你不要这么折磨自己好么?
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很难过。”
王惠没说一句话,眼泪就簌簌的掉下来。
这种感觉是控制不住的。
“你,不想认我么?”
这是个疑惑,而不是质问。
夏子晴不明白,他们知道了秦家的女儿没有死,应该会……
却万万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平淡的来处理,这远远的超出了她的预期。
“想”
这个字她说的那么坚定而无奈。
“那为什么要……”
“因为,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女儿的快乐,比所有事都重要。”
王惠的嘴角泛着笑意,有些苦涩。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有什么比女儿开心还重要的呢?
这句话的尾音还未消散,那扇紧闭着的门,毫无预兆的打开。
那张让王惠还钱梦绕的脸,一寸,一寸的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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