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明辞坐在朱琥珀屋舍的罗汉床上,用目光扫视着自己的兄弟们。
众人对着吕明辞抱拳行礼,戴着尊敬和亲昵的喊道:“大哥!”
吕明辞满意的点了点头。
“琥珀,过来。”
待众人行完礼之后,吕明辞呼唤着朱琥珀,让她过去。
琥珀一脸懵的走到吕明辞的面前,对着吕明辞盈盈行礼。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官朱琥珀,接下来的几天,将有她带领你们去寻找朱红玉。我还会派一个男人跟着,他的身份你们谁都不许问也不许说,可知道了吗?”
一众锦衣卫面面相觑,暂且不说朱琥珀是个女人,也从来没有非锦衣卫领导锦衣卫的先例,众人对这个安排觉得很是奇怪,也有点觉得不是很合适。
朱琥珀看出众人对这个安排不满意,心里一阵失落。心想吕明辞这算是什么安排,叫个锦衣卫百户过来,或者副千户过来,带领锦衣卫去寻找姐姐的下落不就好了,怎么非要让她去领导这些人?
“琥珀,你给大家说说吧,这次的任务是什么,为什么非要派你去。”
突然间,吕明辞对着朱琥珀下了命令,朱琥珀听到吕明辞的命令一下子皱起眉头。
这次的任务?为什么非要派她去?
这些问题她又怎么知道?
其实别说是朱琥珀,就算是吕明辞现在也心里打鼓。他不知道这件事情应该如何处置。
“嗯……”朱琥珀长长的嗯了一声儿,而后生涩的站到众人面前,“我叫朱琥珀,这应该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吧。”
说完朱琥珀对着众人笑意满满,而后道:“我知道,这世上从没有女人领导男人的先例,但是事急从权,实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今天你们来到我的屋里,见到你们第一面时,我就没有把众位当做是普通人,你们都是锦衣卫中的官老爷,今天从这里走出去之后,也是官老爷,我朱琥珀不会越雷池半步。”
众人还是面面相觑,抵触的心理显然没有刚才那么明显了,对即将开始的任务又充满了好奇。
朱琥珀看出来,众人没有那么反感她了,也赶紧松了一口气。
“今晚我们铁定是走不了了,不如聊聊吧……在这里的诸位可知道天花吗?”
汴京在整个华朝的正南面,靠近扬州金陵一代。
除非是老一点的锦衣卫,大多数都是南方的人。
他们既然出身在南方,就很少有知道西北噩梦一般的瘟疫——天花的。
突然这个时候站出来一个年纪比较大的锦衣卫,两鬓都斑白了。
看样子有四五十岁。
“姑娘,我叫做徐景逸,因为虚长了几岁,大家都叫我徐爷。我曾经在关中服过役,知道这个病。”
朱琥珀对着徐景逸行了个礼,而后道:“徐爷好,您能不能给大家讲讲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病呢?”
徐景逸长长的叹了口气,回想自己人生中最可怕的那段日子发生的事情。
“哎,汴京这几年瘟疫也不少,霍乱、瘴气,其实不过都是小病而已。最可怕的还是这花子,医书上写的这个病叫做‘天花’,据说是五浊恶世,天神降下来的惩罚。得了这个病,头几天还好,就是发烧,烧的人不省人事。而后这人浑身上下都会长疮,那疮的颜色是赤红色的,里面有浆液。那疮从头顶长到脚底板,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好的地方。霍乱死的人不过是十之一二,但这病死的人十之五六,若是没有大夫,沾上就要死。哎……”
说着徐景逸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什么,只觉得有些绝望吧。
众人听到这个描述,均不寒而栗。
朱琥珀看了眼吕明辞,吕明辞也露出为难的神色来。
他将这些出身入死的兄弟叫过来,是为了找在疫区的朱红玉,但这病死的人多又是事实。
“今天我也不瞒你们了,吕大人说要派一个男人跟着我们,这人是个大夫,曾经得到一本奇书,里面记载了治疗天花的办法。但这本书的下半本在我姐姐的手中。”
听到这里,大家也算是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这是要让他们去疫区找人。
如果找到了这个人,如今瘟疫炽盛的西北,将迎来新生。但若是找不到,西北人大抵是没有了活路。
众人一下子陷入了为难的两难境地中。
朱琥珀看众人为难,心里一下子很是难受。
“是,如今这瘟疫并没有传播到南边来,但若是不管,找不到治愈这病的方法,大家都要死。你们在汴京中有妻儿也有高堂,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是吕明辞在路上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如今朱琥珀说出来,用在这个地方更是合适。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这年头,能当上锦衣卫很不容易,谁家里没有点关系?
但上一次的霍乱还有持续两年的瘴气,被瘟疫磋磨的汴京人也明白了一个道理——瘟疫并不会绕着皇帝走。
现如今,就是他们选择的时候到了。
这时徐爷一下子站了出来。
“什么,你们真的有治疗天花的法子?”
目睹过天花惨状的人,总比没有见过天花的人此时来的积极。
徐景逸和众人不同,他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让他此时一下子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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