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多时候,朱占鳌走到客堂来,只是扫视了一眼张玉,便坐了下来。
张玉方才见朱占鳌过来,便起身对着朱占鳌行了一礼。
可是还没等着张玉行完礼,朱占鳌便坐下来了。
“真是蓬荜生辉啊,您今日有幸前来造访。”
待朱占鳌一坐下,五月忙捧着一杯茶走上前来。
只给朱占鳌而不给张玉。
这一举动可真是气煞张玉也,谁能想朱宅做事儿竟然能这样绝呢?
“咳,小姑娘,你们家是不是来了客人之后都是给主人倒水,不给客人倒水呢?”
五月正想要解释,却被朱占鳌给拦住了。
“是我不让她给你倒水的,平常的客人也就罢了。只是我们家的茶水质地甘醇。您喝的惯还是喝不惯,就不一定了。”
朱占鳌这句话明显是另有所指的。
更深层次的意思是“你吃了我们家的茶肯定会碰瓷,赖到我们家给您下毒”。
听到这话,张玉也只是笑了笑,并未作答。
继而她就没有继续想要在朱宅喝茶的想法了,毕竟话都说到这里了。
“对了,您今天登门拜访我等实属荣幸,也不知道您所谓何来快说说吧,否则要到饭点了。”
说着,朱占鳌还装作是看时辰的表情朝着外面看了看。
张玉在这一刻真是快忍不住了,但是还是在劝慰自己,只是过来聊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还是老生常谈的话题,您家那个休息区在我们三官庙前面,也是我们三官庙祖上传下来的地产。您也知道的,这样一个偌大的休息区放在我们三官庙前面,是一件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情。不如还是把休息区还给我们三官庙,这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张玉一口一个三官庙不理“我们”二字,听得朱占鳌真是恶心的要死。
若是一个人在三官庙住上几天这三官庙就成了自家的,那么他们朱宅也早把三官庙给吞并了。
“我们若是不还呢?”
朱占鳌懒得跟张玉重申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家买的,也懒得说什么地契田契的事情。
否则张玉就更有千百种理由可以将白的说成是黑的,所以还是直入主题比较好。
张玉自然想到朱占鳌会这样回答,脸上挂着的笑容依旧未改。
“哦……若是不想还,我们三官庙当然也不会强迫。只是……您也知道我们当家的明年正月初三就要去汴京朝见吾皇。嗯……到时候……”
张玉露出一个十足十的威胁的表情出来,看得朱占鳌真是十分的反感。
若是真的想要收购休息区也并不是一件不可谈论的事情,现在休息区需要投入很多人力物力去维持,基本上维持每日一两多的盈利。
这个盈利自然比不得姐姐刚走的时候的盈利标准,朱占鳌也不介意将休息区租给旁人。
但张玉这算是怎么回事啊,只有威逼没有利诱?
难道就是因为和润夜隔得近了点,凑的近了些就可以说这样无耻的话出来吗?
朱占鳌真是想笑笑不说话。
“到时候如何?”
显然,朱占鳌毫不害怕这种威胁,但张玉以为是朱占鳌不明就里,不知道皇权的厉害之处。
依旧不遗余力的想要说服朱占鳌。
“公子,您也知道朝廷的手段。若是皇上看你们家觉得碍事,就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你们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我知道以前云梦镇有一家没有得罪皇帝,只得罪了赣州巡抚。区区一个巡抚就搞得他们家家破人亡,最后女子充军为妓,男子全部斩杀。啧啧啧,那叫做一个惨哦。”
朱占鳌觉得自己让张玉说话简直就是今天最大的错误。
这种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屁都敢放。
就算是不能拿你怎么办,还是有本事让你恶心恶心的。
“是吗?我听说赣州巡抚最后流放边关,在路上死的不明不白,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件事啊?”
这句话又一次将张玉恶心了,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她恶心了朱家一句,这朱家就能恶心死她。
张玉深信自己谋害亲夫这件事天衣无缝,她是曾经爬上过前任赣州巡抚晁简龄床笫的人。
朱占鳌这样说,一定仅仅是为了反驳她而已,不是发现了什么……
很快,朱占鳌看到张玉乱了阵脚,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休息区是我们朱宅生存的根本,夺人财路若杀人父母。我不知道这个道理您懂不懂得?您现在多多少少也算是个槛外人了,怎么说也应该奔着慈悲为怀的精神,让我们朱宅有一条活路啊。所以这休息区,断断是不能给您的。”
朱占鳌很懂得什么叫做扮猪吃老虎,比如现在他的这句话就能让张玉哑口无言。
张玉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骤然起身。
因为发现已经辩无可辩了,所以才会恼羞成怒。
“你们家真是油盐不进,这样吧,距离正月还有三个月,这是给你们家最后的期限。若是你们家愿意给我,前恨旧怨我愿意一笔勾销。但是若是你们家执迷不悟,过了正月初三我就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了,告辞。”
说完这话,张玉气冲冲的走出门去。
朱占鳌坐在座位上,露出了一个饱含深意的笑容。
这笑容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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