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里正还真有没想坑朱红玉的想法,丁是丁、卯是卯,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这块地是一块薄田,按照市价值一百两银子。可你也是被逼无奈才过来找我买地,给你打个五折。”
朱红玉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五折?五十两银子?十四亩土地?赵里正是疯了吗?
“这……不太好吧?”自觉理亏的朱红玉赶紧谢绝了赵里正的好意。毕竟她也是个讲道理的人。
谁想到赵里正听到朱红玉这样说,像是找到了一个肯听自己诉苦的人儿一般。
“趁着现在还有人愿意买地,我还是赶紧出手吧!这村子里现在乌七八糟,一个个嚷着要上山学道。奶奶的,都上山了谁他妈耕地。都饿死得了。”
赵里正发火虽然没有指责谁,可朱红玉清楚这是指桑骂槐,话里字字不离润夜。
如果不是润夜被皇家赐了紫袍一鸣惊人,村里这些天天想不劳而获的年轻人也不会卖田卖房离开村庄,前往天台上走“终南捷径”。
“赵里正不要动怒,您年纪这么大了,气出个好歹可不好。”
说着,朱红玉掏出一百两的银票,笑意盈盈的塞入赵里正的手中。显然她不希望赵里正找钱了,所以将小额银票一直压在荷包中。
赵里正接过银票,浑浊的双眼有了一丝微光。纵然他眼神再不好,可是那银票上写得“一百两”很是显眼。
“哎……你等着,我去给你找钱。”
说着,赵里正将银票叠好,揣入自己的衣服袖子中,闷闷不乐的要去找钱。
“赵里正,这地我就按照一百两的价格购入,请您千万不要驳了我的面子,收下吧。”
朱红玉是个明白人,熟悉历史规律的她无比清楚:今天上山的年轻人在山上可能会待一年、两年,但绝不会长久。他们抱着不劳而获的心态过去,可世间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自己如今不按照原价购入土地,待这些年轻人回来那天,怕是赵里正会叫她在家里吃顿饭,软磨硬泡将地要回来,再给她添上五十两纹银当做赔罪。
可惜,她朱红玉不是见钱眼开的商人,多花点钱买平安无可厚非。
赵里正看着朱红玉,显然并不为她的行为所感动。仿佛自己的计划落空,被这个姑娘洞穿一切。
他也不确定这些年轻人是否回来,但是他不敢赌
未来。罢了罢了,这年头卖出去的土地不少,饶朱红玉十四亩地又能如何?
“好,那我就愧领了。这田契转让的事情,你们家里出个人去县衙办理。今天开始这地随你使用。”
赵里正不阴不阳说了这话,朱红玉清楚这老家伙心里不舒服。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事儿她不做。
“好,如今家门前人实在是多,我这就去处理,不再叨扰!”
赵里正挥了挥手,示意朱红玉赶紧走。朱红玉懒得废话,拿着地契敛裙转身出了门。
芋头临走时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主子已经走出门,她连忙回过神惊慌跑出门去。跑了好几步才跟上朱红玉的步伐。
“怎么这么慢呐?”
朱红玉拿着地契心情大好,看着迟迟才跟过来的芋头好心问道。
芋头露出为难的神色,转头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赵里正家的宅院。
“主子,我怎么觉得赵里正家比咱们家布置的好看那么一扭扭……”
芋头说话的声音很小,朱红玉原先并未在意。她拿着手中的地契,连家都不想回,就朝着三官庙正南向十四亩空地走去。
芋头只能跟着,随主子怎么走她就走怎么走。
走到半路,朱红玉这才反应过来芋头在赵里正家里露怯了。
“芋头。”朱红玉不再急于寻找这块地契所指的地方,而是换上笑容看着芋头。
芋头心里一下子毛毛的。
“主子,您讲……”
朱红玉拍了拍芋头的肩膀,道:“芋头,现在咱们家是不如赵家好。但三个月前我们家只有草坯房,家里连一件凑活的衣服都没有。我们如今是不如赵家富贵,但一口气吃不成胖子,从长计议慢慢来。我想明年的今天,我们定比赵里正富贵。”
芋头从别人的耳中略知道朱家发迹的历史,朱家是突然间有钱的,似乎每在瘟疫时期,朱家都能大赚一笔。
府中的灵芝恶意揣测过,朱家和地下的魂魄、山间的精灵曾立了契约。这些钱他们来得快,散的也快,就怕朱红玉也活不长。
“是……可我希望小姐平平安安的获得富贵荣华。”
“怎么会不平安呢?我又不做什么非法的事。”
朱红玉直接怼回去,倒不是对芋头不满,她反感每个人都说她的钱财来路不正。
“我当然知道您做的不是非法的事……”芋头为自己无力辩解。
朱红玉懒得搭理这小姑娘是怎么想的。这二人走着走着,桃花村不大,他们很快就到了三官庙。
阳光均匀的洒在叶片之上,反射着太阳光芒,闪耀在天空之下。沿着乡间阡陌,主仆一前一后朝着三官庙所正对的方向走去,那是正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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