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明辞先是紧张,而后看着润夜诡异一笑。
“润夜,你现在已经是赣州府内第一次被赐紫袍的道士。我劝你今天晚上多屯一些菜,等到明天之后至于再过几天,三官庙都不太平。”
润夜听到这话也是云里雾里的,他不知道吕明辞所说是指什么。
“就算是穿着紫袍,拿着象牙笏去游街,贫道该怎么说、该怎么做都一如往常。”
吕明辞才不理会润夜的说辞,到底怎么说怎么做到时候自有分晓。
“哼,你现在是不信我说的,到时候咱们自见分晓。”
润夜一下子被吕明辞这句话弄得毛毛的。
时候也不早了,在吃完饭之后,三个人又坐了一会儿。吕明辞找了间偏僻的方子,梳洗了一下之后准备下山回京复命。
朱红玉再跟着吕明辞倒有些过分的亲近朝廷命官之意了,没等着吕明辞说“不妥再跟着”,她再跟吕明辞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让他走了。
三官庙的下院恢复了往常的宁静,就像是从未来过吕明辞,亦没有什么圣旨一般。但那明黄的圣旨就像是一个诅咒,从大殿映射出光辉,照亮在每一人的心中。
润夜送吕明辞下了山,不久之后赶了回来。
朱红玉坐在院子里喝茶,见润夜忧心忡忡的回来,赶紧起身去迎接。润夜进了门见朱红玉在一旁等着他,露出苦涩一笑。
“红玉,你也接到圣旨了?”
朱红玉点了点头,这是明摆的事情可润夜还要再问一句,以示确认这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事实。
“哎,原想着你是个能趋吉避凶的,但没成想最后也要搅入风云之中。我原想着至少你平安。”
润夜说话的声音极低沉,仿佛朱红玉将要面临巨大危险似的,但朱红玉不以为然。她有一股冲劲和狠劲,相信自己能成为“塔尖的人”。
朱红玉走到润夜身旁,拽了拽他的衣袖。
“润夜,不怕。人固有一死,看尽世间欢愉再死也比困死在桃花村好。你不是说不喜欢这个地方?我们迟早有一天要走,而皇帝的旨意让这一天提前了,正中下怀。”
“可你有没有意识到自己也被困于危险之中?”
润夜质问道,眼中露着对朱红玉的责怪,觉得她看待问题过于浅薄。
“嗯……润夜,你太敏感了。”
朱红玉叹了口气,而后放开润夜的衣袖,她深知自己难以撼动润夜一直以来所固守的思维局限。
润夜没有回答,站在院子中孤独的晒太阳。仿佛现在只有太阳能让他感受慰藉。
朱红玉找到李携和李一,父子二人正在院子里面为润夜翻晒药材。
“李携。”
朱红玉叫住了穿着润夜旧道袍的李携,人靠衣装马靠鞍,先敬罗衣后敬人。这李携穿上了道袍也聚足威仪,也难怪朱红玉刚才在他进门侍候的时候,朱红玉竟然没有认出来他。
“朱小姐。”
李携放下翻晒药材的耙子,将其放在一旁,而后给朱红玉抱拳行礼,一切都显得具足规矩,是个读过书的人。
“对了,我今天就带李一下山去,陪着我弟弟一起读书了。”
李携听到这句话,看了看在一旁劳作的李一,眼光中都是对自己长子的不舍。可是朱红玉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价钱也谈好了……
“朱小姐,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我的孩子?您带走了,孩子还是我的吗?”
李携问这句话时表现的很小心,生怕触动了朱红玉的逆鳞。
朱红玉莞尔一笑,这样的问题怎么会由李携问出呢?她以为条件她已经谈的很清楚了。
“孩子当然是你的孩子,你在这里守坟一日,李一就在我的府中读书一日。你若是想要看孩子,让润道长带着你下山到朱宅去看即可。随时欢迎。”
李携带着汗珠的脸上看着朱红玉,满眼都是纠结,而后他犹豫的点了点头。
朱红玉明白夜长梦多的道理,害怕李携又生变,趁着李携决定让她带李一走之际,又叫上了驻守在此处的常平川一齐下山。
听到可以回家了,常平川真是乐开了怀,赶紧跟在朱红玉身后。至使跟润夜都没有打招呼,三个人就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这一路并不长,到了村里再穿过竹林便是朱府。朱府的匾额依旧熠熠发光,门虚掩着,就像是等候着朱红玉到来一般。
常平川往前跑了两步,打开了朱府的大门,这是家主回家的礼遇,常平川不敢耽误。
“平川,我走了之后就把门关好。”
朱红玉进了门,看着一脸风尘仆仆的常平川,如此说道。
“好嘞!”
常平川赶紧落钥,琢磨着自己赶紧洗个澡。
几日在下院待着,寸步不离,这下院也没有洗漱的地方,他只能将就着。到今天浑身都臭了,可终于盼来朱红玉将他撤走,要不然真要长虱子了!
“对了。”朱红玉看向常平川,露出一个微笑,“你先去洗漱,今晚戌时到客堂来。”
常平川不知道又有什么任务,心里打鼓,但是很快应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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