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玉当然理解润夜的苦心,他是个心理年龄与实际年龄相差很多的男人。润夜喜欢清净、温柔、淡然,如水如玉,谦谦君子。
“好,那我便收下道长的好意。等我的家宅收拾好了,我便请你过去坐坐。”
两个人一个碾药,一个筛药,一天到晚忙的不亦乐乎。若是有人来看病,润夜就出去看看,抓些药材。
过了几天,城里的周老板来送药瓶。走到三官庙门口,琥珀正坐在院子里磨珍珠,看见一牛车缓缓行来。她赶紧叫了朱红玉过来。
“哟,周老板来了。”朱红玉从房里出来,拿着扇子,穿着那身短打和窄袖。
周老板也穿着一身干活的衣裳,不过面色蜡黄,看上去病恹恹的。
“姑娘,点点货,这次一个窑出了两千口瓶子,我一并给姑娘送过来。”
“好,周老板,把牛车拉进去,咱们一起卸货。”
朱红玉进门时看了看天,感觉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周老板拉着牛鼻子,进了门。车上一箱一箱的木箱子里都是药瓶,润夜在后院给人做法事,而朱红玉和琥珀只能受累,将这些药罐子一箱一箱搬进药房。
这样一搬下来,时间过得飞快,润夜在后院给人做完法事,牛车上还有三两箱药瓶没有搬完。
润夜走上前去搭了把手,才把两千个瓶子给卸完。药房里堆不下的,就放在了外面。
“周老板来一趟不容易,中午留下用斋吧。我把牛拴在后面,给老牛割一些草去。红玉、琥珀你们去做饭。”
“道长真是个好人啊!那我就敬谢不敏了!”
朱红玉见润夜留人,也没有多说什么,迎着周老板进了客堂。润夜摸了摸牛头,而后牵着老牛走向后院。
葛根正是成熟的季节,前几天朱红玉将葛根磨成粉,大中午的找出几个碗,冲葛粉,再加上一些清口的炒菜来,十分健康。
润夜在后院喂完了牛,在前院洗了手,进了客堂。
朱红玉和朱琥珀二人刚刚做好了饭,端进屋来,四个人围在一起。
润夜端起饭碗,喝了一口葛粉,夹了一筷子菜,而后问道:“周老板,最近城里怎么样了?”
周老板道:“城里的铺子我没关,不过也没什么生意。只是您这里还有些生意,做上几单子赚些花销。”
“瘟疫还没有过去?”朱红玉急忙问道。
“我看最近大街上人多了一些,听说是惠民大药局研究出了新药方,真是功德无量呐。”
润夜问道:“周老板,您的铺子生意不好,怎么维持生计呢?”
“我在乡下有田宅,现在手头银子还多,不行就继续种地呗。”
几个人刚吃完了饭,突然间天空中响了几声闷雷,随后下起了瓢泼大雨。朱红玉关上客堂的窗户,只听见道观的房檐角挂着的铜铃响个不停。
“好听吗?这就叫琳琅振响,十方肃清。路上的人都要遭殃了。”
朱红玉见润夜一幅幸灾乐祸的神情便问道:“怎么了?”
“下午还有一场法事,也不知道施主们这么个天气能不能过来。”
“不行就改日呗,这样的天气烧香都烧不着。”
润夜正想着休息,可听到门外传来几个人的呼喊,他叹了口气,冒着大雨走向门外。不一会儿后院响起润夜的声音。
朱红玉收拾完碗筷,周老板依靠在一旁,缓缓得喝着茶,他的面色的确不好,菜黄菜黄的。身上的衣服不多,可是坐着也一直出汗,没有停下的时候。
“周老板。”朱红玉看着他,露出一些关切的神色,“您是不是不舒服?总是无缘无故自汗?”
“哎,这个……小毛病,好几年了。”
“那……是不是总会生病?”
周老板赶紧点了点头,道:“哎呀,润道长的徒弟真是厉害,我这身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从去年开始,只要吹点凉风就会生病。大多数的银子都折去买药了。幸亏我是个生意人,要不然可怎么办呐。”
朱红玉从客堂找出润夜看诊的腕枕,放在桌子上。
“把手腕搭上来,我给您看看。”
“好。”
周老板赶紧把手腕搭上来,朱红玉搭上去三根手指号脉。
“舌头让我看一下。”
朱红玉看完之后,觉得自己还真不能坐视不管周老板了。
从刚才的看诊情况来说,周老板是真的气虚,因为气虚而易感外邪。通俗来说就是身体抵抗力很差。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一年,若是再不管难免加重病情。
“周老板,我给您抓药吧。您回去喝。但是有一点,就是不要告诉润道长。”
周老板觉得奇怪,但想着朱红玉是学徒,开药方也不敢让师父知道,所以应允了下来。
“行,那我拿上吃吃看。”
朱红玉走到药房,铺开七张纸,思索了一下前世的记忆,对症抓了玉屏风的几味药,搁到药碾子里磨碎。
抓完药后,雨势也小了很多,朱红玉拎着药走到客堂。
“周老板,这是七天的药量,您吃着,若是不行再来找我。但避开润道长就好。”
“行,这些药多少钱啊?”
朱红玉哪里还敢要钱,刚才偷偷去抓药,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现在还心有余悸。
“没事的周老板,咱们现在主要是治好病为要紧。钱不钱的真的没关系。”
过了一会儿雨停了,这种大暴雨往往下不了太长时间,朱红玉听见润夜还在后院做法事。于是从后院牵了朱老板的牛车走到前院。
“周老板,回去好好吃药哈。”
“行,那我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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