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月急啊,心想等那些胡子花白的老大人赶过来,再让他们喘匀了气儿,把脉看舌苔问诊的折腾半天,结果早出来了。那时再想辩解什么,哪还有半点力度?
如今宁溪月已经是完全的相信春草,生怕出什么意外,就想先把剧烈运动会导致某层膜破裂这种事情先去太后那里做个报备,以防万一。谁知谭锋守在身旁寸步不离,这位主儿那都不是老虎能形容的,正儿八经的真龙啊,他不肯松口,宁溪月就寸步难行。
恰在此时,太医赶来了,于是宁溪月就更没了机会。她此时陷入被害妄想中,就越想那个万一越害怕,以至于太医诊治都漫不经心,一个劲儿往后堂看,这把皇帝陛下给气得,心想知道的,那里是个宫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亲娘呢。
耳听得太医开口问话,这女人却还看着后堂出神,谭锋没好气咳嗽一声,才让宁溪月回神,她愣了一下,看着太医茫然道:“你……你刚才说什么?我……我走神了,没听清。”
谭锋:……很好,倒是诚实,但是你这种理直气壮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自己身上都受了内伤,还这么漠不关心,倒是对那宫女关怀备至,这像话吗?
太医无奈,只得又问了一遍:“娘娘现在觉得如何?”
“啊,没什么,就是疼,火烧火燎的疼……”不等说完,看见谭锋紧张神色,连忙又笑道:“也……也不是疼得很厉害,就是小火苗燎着那种……”
这太医看着很是年轻英俊,所以大概也没有那些老太医的养气功夫,听了宁溪月这话,便看她一眼,面无表情道:“娘娘,不管是大火苗小火苗,燎着人都是一样疼法。”
宁溪月:……
我去,好样的,我辈中人啊这是。在如此紧张时刻,皇帝陛下眼不错见地盯着,一屋子娘娘两眼放光地看着,还能面不改色地吐槽,且这吐槽犀利,精准,狠辣。这份大将之风,连皇上都没有,你看他现在,紧张的汗都快下来了,不过这也正说明皇上对我的关心,能让他露出如此表情,宁溪月你也是好样的。
“萱嫔情况如何?”
谭锋的确很紧张,双手都紧握成拳了,却见年轻太医微一躬身,沉声道:“回皇上的话,娘娘脏腑轻微受创,并无大碍,待臣开几贴补气益血的方子,再静养半月左右,自可痊愈。”
“什么?半个月?这位大人,你……你确定需要半个月?”
宁溪月大叫,就见年轻太医仍是面无表情道:“若娘娘想多静养几日,一个月甚至两个月,效果自然更佳。”
宁溪月:……大哥你太狠了吧?我就是一个病人争取下早日下床的权力,你用得着这么打击报复吗?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我这会儿就觉着已经好许多了。”
宁溪月垂死挣扎,却见年轻太医微微变了面色,沉声道:“若是娘娘此刻忽然觉着好转,倒是病情有变了,且容臣再为娘娘仔细诊治一回。”
宁溪月:……
完蛋了,还不如不争取呢,总感觉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医者父母心啊,大哥你真是大夫不是屠夫?我怎么感觉你这心狠手辣的风格很有几分屠狗者的精髓。
“回皇上,还好,从脉象上看,娘娘仍无大碍,但鉴于娘娘刚才的感觉,臣认为应该谨慎行事,还是静养一个月最佳。”
“很好,就按照肖爱卿说的办。”
谭锋松了一口气,看来肖太医的处理措施深得皇帝陛下欢心,一个小小的六品太医,竟也破例用上了爱卿这种肱股之臣的称呼。
宁溪月:……“我明白了,皇上您是和太医串通好的吧?是吧是吧?肯定是您给肖大人递眼色了,于是肖大人立刻领会您的意思,不然我这么一点小伤,怎么可能需要躺半个月一个月?”
“不要胡说,朕是这种人吗?”
“很难说。”宁溪月咕哝了一句,见谭锋眉头一挑,于是为了皇帝陛下的尊严考虑,只好识趣的偃旗息鼓了。
待肖太医退下后,宁溪月就觉着嫔妃们看自己的眼神又有些不一样,想了想便明白过来,不由哀叹一声,暗道我还有脸教育奴才们呢,自己都特么忘了低调是王道的道理,竟然敢在这么多凤凰的环伺下和真龙高调秀恩爱,这是怕死得不够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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