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隐终于得到了他日思夜想企盼了几百年的银蝉灵符,他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如果早有这九道神符,我何至于有数次被长眉老贼擒捉教训之辱?何至于容姓申的贱婢那样无情无义还要忍气吞声?我早就一统魔道,无法无天了!
看着地上七窍喷血的好友尸身,他叹了口气,蹲下来,伸手抚平好友的面颊,由额至颌:“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就这样死了的,先用血莲将你封存起来,我向本命神魔起誓,等我将来拥有了造化众生之功,一定让你起死回生!”
他双手掐诀,射出血影神光结成一朵血莲花,落地将赤尸神君裹住,缓缓转动着,越缩越小,最后只有鸡蛋大,离地往他口中飞去。
邓隐张口等着,准备将血莲花吞入腹中,那莲花距离他尚有数尺远,忽然改了方向,折而飞向远方,迅速没入四周无边的黑暗之中。
黑暗……邓隐忽然发现,周围不再是颤抖蠕动的血肉,而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怎么回事?我不是在魔塔里面吗?
傅则阳,你又在搞什么鬼?
他冷着脸急忙盘膝坐地,运起血神功,神识中自动浮现出方才所见到的九道神符,亮晶晶,银闪闪,围绕着他的元神飞舞,使得他施法时候事半功倍。
沉寂了片刻,邓隐忽然发出一声咆哮:“傅则阳,你焉敢欺我如此!”他双臂扬起,指间飞出无数颗水滴般的血红色雷珠,密密麻麻,少说也有几千颗,向四下乱撒,落到虚空里面轰然炸裂,噼啪剧爆,密集炸起,简直要震碎人的耳膜。
周围的黑暗仿佛一整块举行的水晶,上面出现大量的裂痕,如蛛网一般迅速游走,继而轰然倒塌,再化成屡屡烟气消失。
黑暗不见了,魔塔重新出现,他仍然坐在这肉身魔塔之中,但是塔外的景物不一样了,并非在正殿里,而是又回到了偏殿。
感知到魔塔依旧与他信息相连,果然先前只是被某种魔法给屏蔽掉了,他心念稍动,那塔便迅速收缩,最终落到他的手里。
他化成一道血光,晃身离了偏殿,正殿之内,依旧是塌了半边,满地土石的样子,他从破损的顶棚里飞了出去,傅则阳正站在大殿的脊顶上,左边站着秦渔和猿长老,右边站着初凤,初凤手里捧着一朵血莲花,里面赤尸神君的尸体是一条死掉的小鱼,静静地漂浮着。
邓隐怒火焚天:“傅则阳,你敢骗我!”
傅则阳没有说话,旁边闪过秦渔:“邓隐!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邓隐瞧了瞧他,冷哼一声:“你是李静虚贼道的弟子?嗯,当年你丧命在火灵神君小妾手里,还是枯竹老鬼给你的这具肉身,多年过去,形貌一点都没有改变。”
秦渔过去的记忆都被李静虚给封印了,并不知道这些,只从旁人口中略微听到过一些,师父不说,他不敢也不想去主动了解,只跟邓隐说:“我师父这次派我来,一是为了收服洞中跑出来的孽畜,二是为了给你带个话,他说你违背了最后一次在长眉真人面前发下的誓言,提前出洞,故态萌发,必将应誓而亡,今日便是最后的劫数。我师父看在昔年跟你们夫妻两个相识的份上,让我告诉你,若想活命,立即就此回头,回西昆仑星宿海去。长眉真人用来囚禁你的洞穴乃是他特地挑选的,能够帮你度过许多灾厄,你若不听……”
邓隐怒声打断:“我便不听,李静虚那贼道又能把我如何?他算个什么东西?跟我有多大的交情,竟然派个小辈来教训我?不过是来看我笑话奚落于我,什么末劫,我早已经成就不死之身,如今傅则阳失算,用银蝉灵符引诱我上钩,好收阿赤的心,我虽然受他一时蒙骗,但神符是到了手的,我有九层上册功法和全本下册功法,整部血神经我得了十指七八,再有这九道神符,修证万劫不坏之地指日可待,天下有谁能够奈何得了我?有谁能够让我应了当日的誓言?便是长眉老贼金仙下界,亲自来,我也不惧!”
秦渔旁边猿长老看他这个嚣张样子很不爽,大骂一声,十指尖射出太乙天罡剑气:“血魔!我满门弟子与你有什么怨什么仇,被你斩尽杀绝,你恶贯满盈,死在临头,还敢这样嚣张,人不收你有天收你,天不收你我来收你!”
这老猿的越女剑术颇有独到之处,邓隐看见剑气出现,知道厉害,不敢掉以轻心,以十指血影神光还击。
猿长老的剑气是五青五白,对上邓隐的十股红色血光,双方都是御剑宗师级别的剑仙,相当于各自操纵十柄仙剑,或刺或戳,或切或割,或削或挑,或绕或绞,使得剑气纵横,光焰明灭,好不精彩。
斗得片刻,邓隐发现要以剑术胜过这老猿非得千招以后,血影神光虽然厉害毕竟不如昔年所用的紫郢剑称手,听闻紫郢仙剑现如今落在峨眉派一个新入门的小丫头手中,赶明儿腾出手来一定要去拿回来!
他一面加紧催动血光剑影,一面暗施魔法。
猿长老跟他打着打着,发现他那血影神光每次跟自己的剑气相交,自己的剑气炸起大片青白二色的星光,那血光却洒下万点血影,似血滴成雨,不等落地便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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