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梁明翰的飞鸽传书,景帝就急召了白穆林和司徒南两人进宫议事,秦菁不好久留就主动告辞出来,一直到出了御书房的范围之内墨荷才按耐不住的小心开口道:“公主,您说大晏的皇帝陛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国之君的行踪关乎到国之根本,从来都是慎之又慎,若非万不得已,天大的事也都只会派出钦差代办,更何况这一次还不是在他大晏国内,就为了一门婚姻便要劳动他千里迢迢奔赴大秦——
怎么看都是小题大做。残颚疈晓
对于晏英这个人,秦菁还是有些了解的,他虽然不过是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但是因为大晏的上一任皇帝早逝,如今在帝位上已经坐了整整十二年,算是老资格了。
晏英是付太后唯一的孩子,却不知道是不是付皇后对他的管教太过松散,大晏的这位皇帝陛下跟白奕之间才有的一拼,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成日里不是歌舞升平就是带着亲随乔装了出宫四处游玩,传扬出来实在是有辱大晏的国体。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合了付太后的心意,她本就是个热衷于权术的女人,把持朝政多年,即便是到了英帝已经有能力亲政的今天,仍然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而这晏英对此也是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日子过的得意自在。
对于大晏的这位皇帝陛下,秦菁其实多少是有些好奇的,听到墨荷有此一问,她也就只是一笑置之道:“不用管他,我们只要静观其变就好!”
“嗯,目前看来也只能暂时如此了!”墨荷点头,眉目间仍是一片凝重之色。
主仆二人不徐不缓的往前走,沉默良久之后墨荷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就又往前追了秦菁半步道:“对了公主,今儿一早奴婢听您的吩咐去小殿下那里探望他时刚好遇到了如风公子,他说让奴婢转告您,四公子的伤势已无大碍,只需慢慢调理等着伤口完全愈合就好,请您不要担心。”
这样的话倒像是莫如风会说的,秦菁默默的垂眸“嗯”了一声,紧跟着便听到身边墨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公主,您看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呢,那不是四公子吗?”
白奕?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在宫里?
秦菁一愣,还是下意识的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就见白奕跟着白穆林一道,父子二人由一个内监引着脚步匆匆的由御道另一侧走过来。
秦菁心头微动,然后便止了步子,不多时白穆林父子已经一前一后的行至她面前。
白穆林拱手施礼,白奕也依例而行懒懒的道了声:“见过长公主!”
“丞相大人不必多礼!”秦菁微微颔首,然后稍稍侧身往旁边让了让道:“本宫刚去御书房给父皇请安出来,他正等着您呢,丞相大人还是快些过去吧!”
“是!老臣先行告退!”白穆林躬身施礼,可是抬脚走了一步,却又顿住,面色不善的斜睨了跟在他身边的白奕一眼,气冲冲的吩咐道:“眼下夜深这御道两侧都黑灯瞎火的,你先送长公主回宫吧!”
白穆林在人前对白奕的态度一直十分严苛,这个神情和语气都再寻常不过,但是秦菁看在眼里却是深深的诧异——
白奕会在这个时候跟着进宫本来就很牵强,不管他是以怎样的理由说动白穆林的,这个白穆林,难道是有意为之的吗?
“这样也好!”白奕不说情愿,也不说不乐意,只是无所谓的撇撇嘴:“反正您还要跟陛下讨论正经事,一时半会儿我也不方便打扰,我稍后再自行过去好了!”
白穆林一声不吭的抬脚走了,白奕却是笑嘻嘻的模样,大声道:“父亲慢走!”
白穆林脚下健步如飞,很快就已经拐过前面的宫墙消失不见,秦菁敛了神色回头去看白奕:“你怎么这个时候进宫来了?”
“陛下之前问过两次我的伤势,平时他们上朝下朝的也不方便,正好借此机会我跟进宫来谢恩的!”白奕抿抿唇,音色慵懒回。
自打那次在右丞相府匆匆见过一面之后他们就再没见过,秦菁心里本来还在因为那日的事颇多介怀,白奕的脸上却是一派自然,若不是他此刻眼中笑意刻意隐去七分,秦菁甚至会觉得那天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可是如今白奕脸上明显庄重下来的神色让她不得不去面对他曾说过的那些话。
“走吧!”白奕接了墨荷手里的灯笼,率先一步转身往前走去。
秦菁抬眸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然后才是不动声色的快走两步跟上去。
白奕侧目看她,然后微笑着自袖子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空白纸条递给她,秦菁将那纸条接了,很自然的揣好,白奕才是目不斜视的低声道:“上面的字我用碱水写的,你回去用水浸湿了就能看到了。”
秦菁默不作声的垂眸与他并肩往前走:“写的什么?”
白奕并没有如以往那般卖关子,而是直言说道:“付厉染带来的送亲人员你在梁太后那里应该已经都看到了,因为英帝随行,使团当中又多加了几个有分量的人物,我想你可能需要提前知道,就先列了张名单给你拿过来。”
景帝那边得到大晏皇帝要愈加亲临的消息也不过是在区区一个时辰之前,这白奕的动作也未免太快了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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