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委屈咬唇,“你弄疼我了,能不能轻点儿?肯定流血了。”
大祭司皱眉看去,手指翻了一下,大腿内侧果然出现几道血痕,是被饰品锋锐的棱角勾伤的。
“你、你别碰呀。”她的声音更加小了,如同细弱的小兽,带着一丝呜咽的泣音。
大祭司手上的动作一顿。
殷红莲纹的腰衣慵倦垂落在案台上,从中生出了莲藕般白净的纤细长腿,紧紧缠绕住他的腰腹。她似乎有些怕他,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也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指甲已经嵌入他的皮肉里。
害怕吗?
大祭司眸光闪烁,伏下身突击。
“你——”
她嘴里发出急促的尖叫,似乎顾及到外头的人,又生生咽了下去。越是退让,豺狼就越是放肆,就她愣神的一会儿,大祭司轻而易举突破了防守,温热的鼻息在她颈侧喷洒着。
他侧过眼,乌发掩映间,雪白的脖颈上伏着一道道淡青色的血管,由于主人的紧张,这些脆弱的血管轻微起伏着。
“这样,可、可以了吧?那个,你能不能起来先?我、我有点喘不过气。”
她小声地说,透出了不安与恐惧。
大祭司皱眉,她是真傻还是装傻?
为了检验自己的猜测,他想了想,咬了她脖子一口。
“唔——”
大祭司身体僵住了。
刚才那一瞬,他的确是听到了一声极低又极其艳靡的喘息。
他猛然起身。
压在身下的公主殿下虽然没有钗横鬓乱的媚态,可眼尾湿红,唇瓣半抿,见他不可置信看过来,女孩儿的脸颊迅速涌上红晕,欲盖弥彰似的偏过了头。
抓住他胳膊的手仿佛失去了力度,变得软绵绵、黏糊糊的,无力抵抗强敌入侵。
难道……这个招惹了无数埃及勇士的神灵公主,居然还没开情窍?
大祭司第一次,懵了。
其实想想,对方也不过是十四岁。
很快,大祭司恢复镇定如常的样子,将她扶起来,说了声授课结束。
埃及公主呆呆哦了声。
“腿……”
“什么?”
他面无表情,“您可以把您的腿松开了。”
“啊?好的。”她急急忙忙收回腿,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
琳琅眼泪汪汪,“又勾到了,好疼。”
大祭司闻言,手指下意识滑向了大腿,捧起她受伤的地方。
她皮肤过于雪白细腻,一点的痕迹落下去,尤其是红色,瞬间造成了凌虐的错觉。
大祭司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坏人,欺负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姑娘。
不对,他本来就是。
“还疼?”
对方半晌没吱声。
大祭司疑惑抬头,埃及公主正认真看着他。
她眼珠漆黑如夜,在窗边日光的照耀下笼上一层浮艳的金粉,美如虚幻。
黄金壁画上有神袛在浅唱低吟,由于囚禁在千年风沙与历史中,多了一份庄严肃穆的气氛。而他眼前的神灵则是鲜活的,她乌发高梳,小莲花金冠垂下数排玛瑙珠子,演绎王室贵族的第一等华艳之风。
是能触手可及的美丽。
她一只手搭在祭司的手心里,那交叠的影子落在石柱上,流转出莫名的暧昧。
微微滚烫。
年轻祭司收敛眉目,与她保持距离。
“臣今日失礼了,还请大殿下不要见怪。”
大祭司照例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公主轻轻嗯了声,在他的带领下走出内殿。
小拉美西斯等候多时,见人出来,立马跑上去牵住王姐的手,宣誓主权,仰着下巴问,“王姐,大祭司教您什么了?”
众人只见那冰雪般神圣不可侵犯的公主微微咬唇,目光触及大祭司,像是被烫着了一样,略微慌张移开了视线。
“……没什么。”
这还叫没什么?
往常公主与大祭司争锋相对,相看两生厌,到处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更别说什么“和平共处”了。可今天,奇异的,公主殿下竟会显出了几分慌乱与失措,黑色睫毛不安颤动着,像是飘忽不定的蝴蝶,想要就此飞走,又犹豫着是否要为心爱的人停驻。
小拉美西斯呆了呆。
他第一次见王姐这般情态,柔软的,缠绵的。
冰消雪融,温柔似水。
令她高兴的人,却不是他。
不会是他。
告别琳琅之后,小拉美西斯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回到寝宫,开始了日常的习箭功课。
他挑了一把趁手的弓箭,拉开弦。
“殿下,您找阿吞?”
一身红衣的少年将领匆匆走来,单膝跪地。
“再过不久,父王要带我到军队历练。”黑发男童手指搭箭,眯起了一双琥珀双瞳,看向前方的目标,“你去军队也快三年了,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探得差不多了,最近天气不错,底比斯与孟斐斯又无什么盛大活动,无聊着呢,正适合来一局清洗游戏,祛一祛霉气。”
“请您吩咐。”
红衣少年深深俯首。
“造谣生事者。”
“徇私枉法者。”
“他人耳目者。”
他忽然松手,利箭激射而出。
“嘭——”
金箭穿破太阳靶心,尾翼剧烈颤动,蔓延余波。
“诱之、杀之、屠之,你随意。尤其是我王姐的棋子,一枚都不能留。”
大祭司说得对,神灵,是不该有羽翼的。
他的神太高傲了,对信徒总是不屑一顾。
那么,拉美西斯只好踏碎姐姐的神坛,来拥抱您了。
希望您不会怪罪我的血腥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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