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岁至十七岁,他都习以为常了。如果,不是回晋阳城之后寒毒突然发作,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零碎的记忆画面。或许,他仍旧会是一个只服从大皇叔和父皇的傀儡。
他确实无心权势,无心永生,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争,更不代表他真的受制于大皇叔。
他只想先弄清楚自己的过去,找回失去的记忆;只是想先得到一个答案,他的失忆同大皇叔和父皇是否有关!
他当然知道阿泽也会是傀儡,他护了阿泽三年,他耗尽心思稳固阿泽的储君之位。他原以为,他们有他可用,不至于再打阿泽的心思了。哪知道,他终究低估了他们的残忍和野心。
如今看来,无论他失去的记忆是否同大皇叔和父皇有关,他必须做出选择,先下手为强!
孤飞燕方才所言并不全对,但是,有句话她是绝对正确的,那便是“居高位,为强者,若连一个幼童的纯善都护不住,何以为高?何以为强?何以为勇”他直逼入孤飞燕的眼睛,一字一字问道,“孤药师,如果,本王不同你合作,你打算将这些秘密,公布于众?”
他故意这么试探的。
他愿意相信她是没有敌意的,此时此刻,他迫不及待想看到她的诚意!
孤飞燕哪知道君九辰就是臭冰块,哪知道君九辰已经知道她并非真正的孤家大小姐,哪知道君九辰对她心怀着满满的疑问。
她一听这话,就惊了。
她并没有威胁他的意思呀!她再愚蠢,也不可能拿这些秘密威胁他!
把这些秘密当做筹码,并不是威胁他的筹码,而是说服他去抗衡天武皇帝和大皇叔的筹码。
她尚且摸不清楚他的底,甚至,这合作都未必能谈成,她是绝不可能愚蠢到掏心掏肺,将自己最大秘密拿出来当筹码的。要知道,那不仅仅是她最大的秘密,更是她最致命的弱点。
她曾经想过,或许臭冰块摘下面具,同她坦诚相待,她也会坦诚相待。可事实证明,他们坦诚不了。
谁能保证,十年前冰海的那场人祸,君氏一定没有参与呢?
如果不是小太子,或许,她不会这么果决地选择他。她不敢奢求君氏皇族没有参与十年前那场人祸,她只奢求,他没有参与。
她只是想守护一份纯善,寻找一条回家的路,仅此而已。
她是那样敬仰他,他对她却戒备到这种地步?
孤飞燕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却越发红了,失落和失望渐渐浮出来。只是,她仍旧在笑,她笑着说,“我孤飞燕再怎么样,都不会揭一个孩子伤疤来威胁任何人!靖王殿下,您若瞧不上下官,那就罢了。下官知晓的每一个秘密都会守好,下官自会一生安好,就不牢您费心了!再见!”
孤飞燕说罢毅然转身,可是, 她都还未迈出步子,君九辰就突然从背后拥住了她。
她如此态度让他又惊喜,却又慌张!
他明明都失控了,明明拥得很紧很紧,却故作轻松,他低声,“孤药师,你错了。本王瞧得上你,也……呵呵,也喜欢你!此事,待同进宫复命之后,从长计议,如何?”
这话不仅仅是说给她听的,亦是说给自己听的吧。
不说相信,只说喜欢。
孤飞燕,本王怕是真的很喜欢你吧?
只要你不是带着敌意而来,本王更想留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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