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遇这两天没有和我好好说话,我每次要开口,苏遇都找了各种理由逃避。
因此我也无法得到苏遇真实的想法,只是感觉这个朋友突然之间在疏远自己。
可是,我已经习惯了别人在我的世界进进出出的,我想挽留苏遇,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深怕自己的说的话不是苏遇想听的。
我只能看着苏遇日渐沉默,离我也越来越远。
赵幂说我这种瞻前顾后的性格有时候很让人讨厌,很容易让人看不懂我到底想表达什么。
即便是有心人也会很快磨平了性子。
就像岑辞,他会大声的说受够了我。
或许苏遇也是这样,只是他选择了沉默而已。
“苏遇……”我看着准备走出宿舍的苏遇,喊了一声。
苏遇只是停顿了一下,随即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然后宿舍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散成一盘沙。
我知道在这样下去,我会失去苏遇这个朋友的。
在离开宿舍去车站之前,我打开了本子撕了两页纸下来,将想说的话都写在了纸上。
但是对于我和岑辞之间的事情绝口不提,包括岑辞和岑家的关系,我也没有说。
秘密终究只能是秘密,一旦告诉了朋友,不仅仅是自己陷入艰难,就连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会觉得为难。
这些我一个人承担就好了,苏遇只要做那个在球场上挥洒汗水,不太喜欢交流,冷不丁还能说个冷笑的人就够了。
这才是苏遇应该有的人生,从这所大学毕业,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女生结婚,有自己的孩子,一家其乐融融。
苏遇一定会是一个负责人的男人,他绝对不会像岑如雄一样见异思迁。
而我,我的愿望只是成长,把前十几年的奴性通通改掉。
我只有这一个愿望,我也想成为一个强大的人,不为别人,只为我自己。
写好落款,我也不知不觉的习惯性在名字的末尾点了一下。
我看着水笔在厚实的纸张上落下的一点,干脆利落。
到底还是不像岑辞那样潇洒俊逸。
我把信放在了苏遇的枕头下,因为苏遇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把新买的游戏机拿出来玩一会儿,然后又塞回枕下。
收拾好一些后,我背起书包捏了捏手里的车票,一身黑色的打扮离开了宿舍。
公车里车站越来越近,我的心情就越来越复杂,一路上都在揣测岑辞的目的,但是想了快一个小时都没有想明白。
司机到了车站总站,把专门用来给轮椅走的板子放到了后面下车的地方。
“你一个人?”司机担心的问了一句。
“不是,有人在等我。谢谢。”我沿着板子下了公车,然后坐残疾人电梯去了候车大厅。
大家看我推着轮椅,就让了路给我,让我节约了不少时间。
但是这个候车大厅太大了,我的手机又坏了,站在过道我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找岑辞。
转了半个小时,只能去检票口等,我和岑辞是同一班车一定会遇上。
结果在检票口看到岑辞低着头不停的摁手机,然后贴着耳朵,好像在打一个永远打不通的电话。
岑辞发现我后,才把手机收好,愠怒不已的快步走过来。
“手机呢?不用就砸了干脆。”
“真……真砸了。”我脖子一缩,把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屏幕都碎得渣子都没有了。
岑辞无话可说。
听到广播的声音,我们身边已经开始有人排队检票,岑辞站到我身后推着我检票。
一直到坐下都没有说一句话。
我发现岑辞和我一样都是一身的黑,让我们两个并肩坐着都显得十分的压抑。
车子缓缓启动,一路上岑辞戴着耳机看着窗外,和我好像只是一个陌生人。
我低着头抠着座椅,肩头突然一重,发现岑辞居然靠在我的肩膀睡着了。
这下,我更加不敢动了。
周围的人小声的交流着,那种细小的声音越来越远,让我觉得周围好像只剩下了我和岑辞。
但是岑辞之前对我的发怒也紧随着无比的清晰。
我的心由刚才的窃喜,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这样坚持了两个多小时,到站岑辞才皱着眉头醒过来,他食指揉了揉额头,好像没有休息好一样。
然后在避开大家下车的高峰时,低声的问了我一句。
“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因为车子靠站,太多的人起身整理东西,脚步声,还有隔着车厢喊下车的大嗓门,匆忙又着急,像是怕错过了停靠的两分钟一样。
我盯着岑辞的嘴巴,发现他的声音渐渐淹没在了他人的声音中。
难得的阳光,落在他头发上,带着金光的栗色,表情是一惯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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