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岑辞的房门,紧张又担心被岑辞发现。
可是岑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岑家了。
空荡荡的房间,岑辞的气息早就若有若无了。
我第一次坐在了岑辞的书桌前,手抚过桌上的书,其中一本岑辞还没看完,夹了书签在里面。
书签是一片干瘪的树叶,上面有杜清雅的字。
我盯着上面的字,眼前一片模糊。
心里对不起杜清雅,恨不得替她去承受这些痛苦。
我抬手擦去快要落下的眼泪,将书放回原位,心里还觉得岑辞会回来的。
平复好心情之后,我打开衣柜,将床单放了进去。
衣柜里还有岑辞没有带走的衣服,干净整洁的挂在里面,没有一丝折痕。
眼角扫到一件熟悉的衣裳,我浑身僵硬,手发抖将角落里挂着的一件外套拉了出来。
急切的拉开了领子的商标,上面有个数字,9。
之前在厕所外捡到的外套竟然是岑辞的。
我一直以为这个数字是外套主人为了弄错所以刻意标注的,没想到现在却让人我发现了这件衣服是属于谁的。
恨我的岑辞,曾经也救我。
他伤害我,把他所有的恨意发泄在我的身上。
却帮我把开心找了回来,在我弄了一裤子血迹的时候扔了一件外套,在我生理期的时候给我买了卫生巾,给我补课……
“呜呜呜……”我扶着柜门瘫坐在地上。
可是我呢?我带给岑辞的只有伤害。
我甚至伤害了杜清雅。
我仰着头抱着外套,心口酸胀堵气到失声,无声的呢喃,“对不起。”
开学那天,我一个人拉着行李箱离开了岑家,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岑如雄得知我考上这所学校以后就特别的开心,不仅给了我很多生活费,还另外给了我零花钱。
我给了妈妈大部分的钱,剩下当做了去学校的开销。
坐动车两个半小时到达了离家不近不远的城市,周围都是陌生的气息,却让我安心不已。
我带着一丝丝的期望,希望自己可以在大学重新开始。
但是当我拉着行李箱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的期望被来往的人群碾碎,散落在每个角落,无法拼接起来,
头顶的乌云沉重的压了下来,我慌乱的松开了手里的行李箱,浑身的力气抽离,差点坐在地上。
妈妈在校门口张望着,快步向我冲了过来。
“你以为来了这里就能拜托我吗?别忘了,我是你妈妈!我太了解你了!你这一辈子都必须听我的话。”
我被妈妈拽了起来,一路拖拽进了学校。
我已经麻木了,像个提线木偶被任由摆布着。
学校很大很美,大路两旁的梧桐树灌着夏天清风吹过,来不及欣赏,我抬头望着一片梧桐叶落下跌在我脸颊上。
盖住了我朦胧水汽布满的双眼,鼻下的叶子清香,压下了我的哀愁。
我捏着树叶往前,妈妈念叨着的话语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突然听到紧急刹车的声音,我闻声望去,隔着大道看到了骑着自行车的岑辞停驻。
长腿撑着地面,目光冷冽。
我怔怔的看着他,想要跨出去的步子又缩了回来。
我和岑辞之间隔着的不是一条马路,而是无法抹去的恨意。
“岑……”我想是被人掐住了脖子,那个名字陪伴日夜见了他却喊不出来。
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妈妈也看到了岑辞。
妈妈冲到岑辞的自行车旁,一把拽着自行车,“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你这个小野种,没想到我们家如尘也这么厉害考到这里吧?我告诉……”
“妈,别说……”我用力的摇头。
“怕什么?敢做不敢当吗?自己有个贱人母亲害怕别人知道吗?”妈妈扯开嗓门,引得校园别人侧目,“快来看啊,野种啊!他妈妈……”
我鼓起勇气冲过去想捂住妈妈的嘴,却看到岑辞已经抬手,我挡在妈妈前面,被岑辞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滚。”
岑辞下车,把自行车直接扔在了垃圾桶旁边,像是垃圾一样丢了。
我捂着脸,半张脸火辣辣的疼,随后又开始发麻。
我努力的来这个学校,绝不是为了这样的见面。
我望着岑辞离开决绝的背影,耳边都是妈妈的叫骂声,已经引得别人掏出手机拍摄。
环顾周围人的笑脸,我的悲惨生活好像从以前的城市换了一个地方继续上演。
我捂着头,妈妈用力的拧着我的耳朵。
“许如尘,你在不在听我说话,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
“够了!”
我抱着快要炸开的头,第一次反抗妈妈拉着行李箱冲向别处。
“许如尘,你给我等着!老娘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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