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所在的主营帐,和太后所在的副营帐之间,隔得虽然不远,但也有一定距离。
据说这样设计,是为了避免起火时,营帐之间火势蔓延。
云若夕跟着拓跋焱到的时候,哑奴和玄麟卫为了不打扰到高月太后,已经不约而同的将战场移去去了外面的空地。
但高月太后却在他们出来后直接跟了出来,站在了营帐的大门口。
一来她是想要看看,这些玄麟卫是不是真的敢拂她的威严,对哑奴下杀手,二来,她也是想透过哑奴,去看看这些所谓的帝王亲卫,真正的实力要多少。
毕竟这些玄麟卫都是拓跋焱自己操办的,她并没有插手,并不知道他们真正的实力。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她也是想用太后之身坐镇在营帐门口,看看今天谁敢从她身边越过,去抢她要的“刺客”。
所以——
当拓跋焱抵达时,高月太后很自然的将目光放在了拓跋燚的身上,因为今日敢越过她要人的,恐怕就只有拓跋焱了。
“母后。”拓跋焱看着被哑奴碾压的玄麟卫阵队,紫眸幽深,薄唇却带着一丝凉薄的笑,“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月太后直言不讳,“哀家想要留下这个刺客。”
留下这个刺客?
为什么?
“审问刺客是刑狱司的事,就算儿臣想要审问,也得从刑狱司提人。”拓跋燚冷嘲道,“母后这样做,怕是不合规矩。”
“规矩?”高月太后看向拓跋燚,“没想到有一天,也能从皇儿你的口中听到这个词,规矩对你而言,从来都只是摆设,你又何必拿着话来搪塞哀家。
哀家留人,自有哀家的理由,何况这理由,你也是心里清楚。”
“儿臣并不清楚。”拓跋燚神色傲然,“如果他刺杀的是母后,儿臣自然会交给母后,但他刺杀的是儿臣,儿臣自然要亲自审问。”
“你审问?”高月太后看了拓跋焱身后一脸沉静的云若夕,摇了摇头,“你根本不会审问,你只会把人直接处死。”
知子莫若母,高月太后很清楚,拓跋焱带走慕璟辰后根本不会审问,那些影楼的暗线对他而言,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是个处理后患不留余地的人,所以拓跋焱带走慕璟辰,只会让他死,痛苦的死,而不是去盘问有关影楼的事。
只因为慕璟辰试图抢走云若夕。
“那就算是直接处死,也是儿臣的权利,母后是为何要干预?又是以什么身份干预?”
跋焱看向高月太后,微微上扬的绝美凤眸里,浅浅的泛出一道意味深长,“莫不成,母后并不想这刺客死?”
“你不必如此试探哀家。”高月太后微微垂眸,眸底深处,却含着一股夹杂痛楚的绝然,“你很清楚,哀家无论如何都是向着你的。”
无论如何,哀家都是向着你的……高月太后的话,说的很浅显,但仔细琢磨,却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意思。
高月太后作为拓跋燚的亲身母亲,向着他,本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这世间任何一个疼爱子女的母亲,都会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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