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道临轻笑道:“过于谦虚等于骄傲啊。”
三国连太郎对中森明菜的表演也是大为赞赏,转头看着森繁道:“我看走眼了呢,没想到她竟然能演到这种程度,简直像剧本中的巴真的活过来了一样。”
森繁微微点头道:“主要还是许先生太厉害。我认识的导演很多,但像他这么厉害的导演,我真的是第一次遇到。他分析剧本、分析人物真的太透彻了。”
三国连太郎转头看了许望秋一眼,轻声道:“我很期待跟他的合作。”
许望秋深深吸了口气,扭头看着佐藤纯弥,微笑着道:“佐藤先生,中森小姐这段表演还不错吧?可以放心大胆的把巴这个角色交给中森小姐了吧?”
佐藤纯弥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他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许望秋真的做到了,只用了一周的时间,便让中森明菜脱胎换骨。他心里庆幸不已,幸好那天没把话说出来,否则我就真的得改姓斋藤了!他苦笑着道:“真是不可思议。一周之前中森的表演明明很糟糕,就像一块木头,仅仅一个星期,你就让她脱胎换骨,表现得如此精彩,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许望秋轻笑道:“中森小姐的气质跟巴非常贴合,心理状态跟巴也非常接近,还接受了半年的英国皇家戏剧学院训练法的训练,本来就能演到这种程度的,只是由于心理原因,整个人就像一个绷得特别紧的琴弦,演起戏来硬邦邦的。我只是帮她放松下来,将琴弦调到最恰当的位置。如此一来,自然就弹出美妙的音乐来了。”
东瀛人向来崇拜强者,你比他强,那么他就尊敬你;如果你比较弱,那么他们就看不起你。像佐藤纯弥他们这种左翼人士到没那么夸张,还是比较有国际主义精神的,但对于比他们强的人,还是充满敬畏的。
佐藤纯弥指导了中森明菜二十多天,她的表演简直是一团糟;而许望秋指导了一个星期,就让她脱胎换骨,将角色完美的呈现出来。佐藤纯弥是心服口服,由衷地道:“我以为许先生指拍了两部电影,缺乏指导演员的经验。没想到许先生如此有研究,真是让羞愧万分。”
许望秋摆摆手谦虚地道:“我是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的。表演是我们的三大主课之一,在学校我的系统学习了斯坦的理论。斯坦尼体系是在吸取生理学、心理学等学科的发展出来的,特别强调心里分析,而中森小姐恰好是心理问题,我是运气好,刚好撞上了。如果是其他问题,那我也是束手无策。”
佐藤纯弥笑着道:“你太谦虚了。”
许望秋冲中森明菜招招手:“明菜,你过来,佐藤先生有话对你说。”
中森明菜快步走过来,紧张地看着佐藤纯弥。她知道佐藤纯弥是日方导演,自己的戏份是由佐藤纯弥负责,自己的表演到底行不行,剧组到底用不用自己,必须佐藤纯弥点头才行。
佐藤纯弥微笑着道:“你刚才演得很好,接下来保持那种状态就行。”
中森明菜大喜,知道自己的角色保住了,连忙冲佐藤纯弥鞠躬:“谢谢佐藤先生,我一定会努力把巴演好,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佐藤纯弥摆摆手道:“你要谢的不是我,而是许先生。你继续跟着许先生学习,有他指导,相信你可以成为非常优秀的演员。”
中森明菜冲许望秋鞠躬,笑嘻嘻地道:“二哥,你要继续指导我哟!”
对《一盘没有下完的棋》剧组来说,剧组面临的最大难题不是中森明菜的表演,也不是外景搭建的进度慢,而是胶片和留银冲洗的ENR比例测试。这两项工作非常繁琐,而且留银冲洗的测试还必须到美国去做,需要反复测试。
剧组原计划在元旦过后就正式开机,但由于留银冲洗测试太慢,电影的开机时间不得不推迟。1月5号,张一谋完成在美国的测试,带着冲洗的胶片回到了东京。在随后的几天中,许望秋和带着张一谋、灯光师、录音师进行最后一轮复景。
1月15号早上7点,大多数东瀛人还处在熟睡中,一辆大巴载着《一盘没有下完的棋》主创从东京的赤坂东饭店出发,前往神奈川。天空似乎也未睡醒,阴沉沉的。
车出东京市区,驶上东名高速公路时,眼前豁然开朗。阳光从远处云隙撒向地面,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许望秋笑容满面地道:“今天是个好天气,看来我们这部戏会有一个美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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