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已经接近八点。
乔安走出寝室楼,一路走来,遇上的都是上完晚自习回寝室的学生。她慢悠悠散步到校门口,用手机打了辆车,等在原地没动。
校门口斜对面是一排餐厅,此刻,灯火通明。
其中还有乔安读大学时最喜欢来的一家带着上海口味的川菜馆,那会儿她几乎每周都来吃,有时是跟楚谧,大部分时候是跟秦昭。
出租车稳稳的停在自己面前,她核对手机单子上的车牌号,拉开后座车门上车,又对着司机报了遍家里小区的名字。
然后,橙色的出租车在校门口掉了个头,往餐厅的方向驶去。
刚开出一会儿,一道熟悉的身影猝不及防进入乔安的视线。
就在那家川菜馆,她即使毕业了也常来的地方。
差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乔安猛地换座到另一边,贴着车窗多看了两眼。
出租车司机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立马踩刹车减速。
川菜馆门口站了四五个人,正围着中间的男人说话。门口红通通的大灯笼随风摇曳,灯火映在他的眉眼,落下几分慵懒。
乔安靠着后座,有瞬间的怔愣。
窗外的人和餐厅很快倒退,直到再也看不清踪影。
原本的好心情也散得一干二净。
最近偶遇这玩意儿的几率有那么点大啊,乔安腹诽。
不是傅景知就是秦昭的。
乔安重新望向窗外,亮着灯的写字楼一闪而过,脱离了F大满是青春的味道,回到她熟悉的世界。
*
翌日,乔安蹲守在店里的收银台,今天小赵回学校有事,她接了小赵的工作,微信接单。店里的手机一天都响个不停,她将私聊的订单写下来贴到里边厨房,又回到微信群,看几个眼熟的姑娘们聊天。
店里的熟客们有个微信群,有时候忙起来来不及发朋友圈,小赵都会将甜点的视频和数量发在群里。
这会儿,群里的客人们正在测算塔罗牌,乔安凑热闹回了一句。
【逗逗妈:来吧,姑娘,日常给你算一卦!】
大概以为她是小赵,这个叫逗逗妈的熟客热情的要她抽牌。
闲着无聊,她依言抽了一张。
【逗逗妈:哟,最近桃花运有点旺!】
乔安不置可否,逗逗妈又说了一堆,翻来覆去的说她近期桃花有点多,要她好好挑一朵。
她回了个微笑的表情,其实没怎么信。
但仔细回忆了一下,她不禁想起昨晚不经意间看到的秦昭。
很快,乔安又摇头,什么桃花,是早已凋零成了渣渣的干花吧。
接了几个单,她一看时间,到点去帮爸爸拿药。她跟夏姐打了个招呼,拎起包就走。
乔安爸爸前两年高血压晕了一次,身体一直不好,她会放弃专业开个甜品店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能多点空闲时间照顾家里。
下了步行街的扶手电梯,她心里想着爸爸的药,却冷不丁被人拍了拍肩膀。
“佩奇!”清脆的嗓音,古古怪怪的一声称呼。
乔安转身,正对上一双圆滚滚的眼睛,还有那道英挺的身影。
她不自觉挺直腰板:“傅老师。”一本正经的叫人。
傅景知点点头,压下眼中零星的笑意。
一旁挽着他胳膊的周欢却懵了一下,随即惊呼道:“哟!原来老板娘是你学生啊!”
只学生们也暗暗惊讶,往常总是提早进教室的傅老师竟然迟到了近五分钟。
傅景知站上讲台,没急着拷课件,他别上小蜜蜂,“抱歉,我今天迟到了。”嗓音低沉带着点沙哑,语气格外认真。
悄悄深呼吸,平复因疾走带来的喘息,他的目光从教室最边上开始,一点点看过来,却在正前方的位置突然顿住。
教室里传来阵阵窃窃私语声,傅景知抿唇,低头在电脑拷文件,努力压下心底那片异样。
“今天不钻你的钱眼里了?”楚谧翻出笔记本,揶揄,“又是甜品店又是古筝课,你可真对得起葛朗台乔的名号。”
乔安瞪她一眼,拧了拧她的胳膊,“认真听课。”边说边看向讲台上身姿挺拔的男人。
傅景知今天穿了纯白色的T恤,配着浅蓝色的牛仔裤,说不出的青春。
真挺帅气的。
楚谧噘嘴,很惆怅,“快期末考了,傅老师贼严,期末不划重点不给题,只说考试重点都在最后一个月的课上。心很塞!要是我挂科了,我天天跑他办公室哭去。”
乔安不禁笑开了:“哭?你敢吗?”
她又往讲台上瞥了一眼,恰好傅景知也看过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视线在空中撞上,又同时移开。
“敢啊,就是丢人。”
楚谧还在碎碎念,乔安滑开手机,不由自主点开与傅景知的微信对话框。聊得不多,断断续续的,大多数时候,还是他来音乐学校接周欢,两人会说上几句,偶尔她也会被周欢拉着跟他们一起吃饭。
因而她稍微了解了那么一下这位被公管学院的女生们当成是男神的傅老师。
她知道傅景知是学霸,知道他妈妈身体不好,知道他玩过音乐组过乐队,还知道他最近都在忙区文化局的讲座和七校交流论坛。
他其实挺好相处的。
“中午去哪儿吃饭?你说你下午要买什么?”乔安扔下手机,转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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