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位刚进大牢没几分钟的长乐长公主正靠在他们铺着草的石床上,睡得香着呢,甚至对于他们的到来也是根本不搭理,谁说话就是一道劲气挥出牢门,摆明了谁打扰谁倒霉,那劲气也不伤人,但是谁都靠近不了。所有人只能等着,好歹这位主睡得不久,也倒是醒了。
只是,醒了之后,又是一番折腾,不管他们说什么,她自顾自抱怨床太硬,稻草扎人,睡得很不舒服云云,将牢房从石床到光线,从蟑螂到老鼠,一直扯到了人文关怀,连隔壁老者都嘴角开始抽搐,才怡怡然结束了她的长篇大论,打了个哈欠,掸了掸裙子下摆,当先跨出了牢门,还很不耐烦地回头催促,“还不快些?”
衙役们都想哭……是他们不想快一些么?
基于今日“罪犯”的身份特殊性和举动奇怪性,来了四个衙役,跟着出去的只剩下一个资历最小年龄最小的小衙役。这会儿,小衙役终于明白那些个人为什么非要自己跟着来了,他又快哭了!是他们没有讲么?他们前前后后说了几十遍好么,是您不愿意听啊!
再看这位打着哈欠一脸无辜的模样,他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而这一切落在暮云翼的眼中,味道就完全不同了,重重一拍桌子,怒喝道,“府尹大人……这就是你说的认罪?你可知道,威胁一位二品县主是什么罪名?!威胁一位受陛下邀约来做客的异国公主,又是什么罪名?”
他有看向跪着的那位目击者,沉声问道,“还是说,你这位猎户,承担得起嘉善城虎视眈眈的十万铁骑,承担地起将军府的怒火?嗯?!”
那位老猎户,“啊!”地一声,短促而尖锐,整个人往后一仰,撑着身子往后挪了几步,突然撑到一双绣花鞋,往后一看,就见那位女子眯着眼对着自己微微笑着,俯视下来的嘴角,勾着嗜血的弧度……心惊之下,一个转身,就对着暮颜使劲磕着头……他是真的害怕了,他也就收了一锭金子,哪知道这个女子身份如此恐怖,那人根本没有告诉他啊!
“世子爷!你这是打我下属在先,恐吓证人在后,就算您是将军府世子爷,本官也是可以上报陛下的!”一直以来为官的优越感,今日被人这般踩到了脚底,再能忍耐的人也有了脾气。
“呵!陛下?今日听你提了这么多次陛下,那我倒确实想请陛下理论理论了!你!”暮云翼指了指暮颜身后站在门口一个劲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衙役,那衙役苦巴巴看过来的眼神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狗,“对,就你!带着地上那份认罪书,拿着本世子的腰牌,去进宫面见陛下,就说这是长乐长公主的罪状,问问他怎么个判法!”
那衙役已经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哭丧着脸慢慢跪下,就是不敢接这活。
暮颜看着,终究是有些于心不忍,这才走到暮云翼跟前说道,“大哥,这罪名,的确是我认得,没有被胁迫。”衙役一到牢中找她,她就知道必然是将军府来了人,当下便有心要欺负一下这些人出口气也是好的,毕竟,这牢中环境是真的差,那稻草扎人也是真的,扎地她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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