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值得?老夫人看着眉眼间认真到有些模糊地不清晰的儿子,精致的甲套因着握拳的动作,狠狠扎进了掌心,痛地连心都在揪着疼,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暮书墨,“你说……她值得?值得让整个将军府为了你背负不忠不义的骂名?!”
“母亲……”
“荒唐!你这样会葬送了整个将军府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大哥用命维护的东西,你这样一个举动就会把他们都毁了!”
“母亲。”始终沉默不语的将军夫人叹了口气,唤道,“母亲,让他去吧。将军……也会同意的。”
“什么?!”老夫人豁然回头,看向自己的这位长媳,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温温婉婉的模样,她向来识大体懂分寸,何故会这般言语?她迟疑着探究着,可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只能斟酌着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似乎有什么,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并且,这件事至关重要,重要的整个将军府都背负不起。
将军夫人看了眼在屋子中间跪着笔直的暮书墨,叹了口气,自己的女儿是他们想办法请回来的,这个情,她必须承了……
她叹气,低声说道,“母亲,让二弟他们,先离开吧。”
老夫人疑惑地看了眼长媳,又看了眼暮恒和暮云翼,终究是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老二,你们先回去吧。”
暮恒点点头,对于接下来的话题,丝毫不在意,暮书墨是什么人?他的这个三弟,自始至终,只在意过一个人,暮离是什么人?他的这一生,除了大嫂,也只有一个知己。他的心中,隐隐有某些别的猜测,只是这猜测却始终有些令人惴惴不安,不敢深想,也不敢触及。
而屋内,看着依旧跪着的暮书墨,和神色都未变的长房儿媳,老夫人缓了缓气,说道,“说罢。到底怎么一回事?”
“母亲。三弟从来都只心系一人。从前是她,如今,还是她。”那个太过于震撼的真相,她连说都不敢,只能这样以一种格外含蓄却一定听得懂的话说出口。
老夫人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明白,蹙着眉细细一想,被那句话里所带着的含义惊地出了一声冷汗,因着年迈爬满的皱纹都绷得紧紧的,眼睛瞪得极大,满眼地惊恐,缓缓的,就像是慢动作一般的,偏头看向暮书墨,声音都是压抑而沙哑的,一字一句地问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伸出手指颤颤巍巍指着将军夫人,朝下的掌心里,是触目惊心的血痕。
她却不觉得痛。
应该说,这个时候,所有的感官都已经丧失,只觉得刀斧加身般的绝望——将军府的百年基业啊!他们、他们兄弟俩怎么敢这么干的?!
暮书墨点了点头,缓缓,却异常坚定,“对。母亲。”
仿佛一下子就虚脱了,保养得宜的脸上,一下子灰败地仿佛老了十岁……原来,真的有血脉里的东西,那个孩子,她就怎么瞧着都不像是一个私生女……原来……原来竟是她的孩子……
“可是,你还是不能走!”仿佛下了狠心般,一下子清明的眼神,狠狠盯着暮书墨,“这种事情既然发生了,那么就只能让它成为真的!你给我听好了,郡主府里的那个,必须是真的郡主!这几日我就上书贵妃娘娘,商讨你们的婚事!”
不能一错再错了,她必须要让这天下人都相信,郡主府那个就是真的郡主,而夕照国那个,就是将军府的私生女!
“母亲!”暮书墨冷了脸,“你该知道的,若是我要走,这区区将军府,关不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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