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皇宫,没有了白日里的金碧辉煌,总会显得格外安静到有些诡谲的地步。幽幽的风吹过长长的回廊,有宫女太监偶尔低着头疾步走过,步履虽快,却毫无声响。
谁都知道,宫里的几位大主子,最是讨厌喧哗吵闹,是以宫女太监们格外小心翼翼地。
就譬如,这几日,宫里发生了些“小小的不愉”。
起因是某一日皇后娘娘午睡时,恢弘大气金光闪耀坐落在良渚金字塔顶端的栖凤宫竟然跑进了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猫,一声抑扬顿挫的尖锐猫叫就此打破了栖凤宫的安静,被扰了清梦的皇后娘娘大怒,一看还是最不喜的黑猫,顿时不由分说,将当时当值的侍卫全都抓到了栖凤宫宫门前。
自然,那只黑猫,是被乱棍打死的。若不是皇帝陛下及时赶到,那些侍卫怕也是都要被活活打死,就算如此,那些人也都被发配了出去永世为奴。
一个午觉的时间,如此惊天巨变!听说一直到了晚膳时分,宫人们还在擦拭栖凤宫宫门前地砖缝里的血迹……此事一起,人人都更是惊慌,越发的绕着栖凤宫走了。
栖凤宫里当值的小宫女更是被吓坏了病倒了,说是晚上看到白影闪过,月光下竟没有影子,一路飘着过去了……这宫女第二日,就再也没有出现。
今夜,皇后娘娘早已挥退了众人,早早歇下了。贴身嬷嬷亲自守夜,说是前几日被黑猫惊了,总睡不安眠。是以,栖凤宫虽然灯火辉煌,却安静地诡异,就怕一丁点动静扰了主子受了责罚。
主殿卧房里,珠帘之后紫色绉纱层层叠叠,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隐约照出一站一坐的人影。
卸了珠宝拆了发髻的皇后娘娘,一袭鹅黄长裙,没了往日里云端之上的华贵,倒似邻家女子一般了,皇后对面站着一位黑衣人,黑巾蒙面,低眉顺眼,小心谨慎的模样。
“你不必这般小心,附近的人,本宫这几日都换过了,大可以摘了。”皇后看着他蒙面的脸皱皱眉,说道。
“不必了,小心驶得万年船。”从黑巾后发出的声音,带着点低沉和沙哑,“不知娘娘招微臣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一愣。复而低眸,苦笑,笑声里满满的沧桑和无力,“呵……你我之间……竟已生疏至此了么?”
男子无言静默,垂着眼谁都看不到他的眼神。
“呵呵……罢了!”她看着对方明显将她拒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叹息,“事到如今,本宫还能期待什么呢……”
说罢从身后茶几暗格里抽出一副卷轴,递向他,“看看吧。”
男子垂眸,黑色卷轴,用金线扎着,递过来的手,保养得宜,白皙细嫩的手指,在黑色映衬下,触目惊心的白,白地微微灼痛了眼恍惚了神,恍若这些年那些事还未发生,彼时他执着她的手,教她写他的名,微风拂过,拂落枝头盛开的合欢花,落在她发间,缱绻了他余生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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