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叶安歌在他手心写下的字,庄澜越面色讪讪地小声道:“也不是没带,只是方才我一时兴起,骑马跑得快了些,跑着跑着就迷了路,随从们也跟丢了……”
庄澜越说这话的时候,那模样可真是无辜得紧,半点儿看不出他就是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的镇国将军,叶安歌心里暗暗好笑,转身指了一个方向,随机在他的掌心写道:“将军沿着这个方向回去便好,前方三里处便有官道,一直向前就能回到京城了。”
“嗯……”庄澜越不知怎么的,更加窘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谢谢……只是今日之事,还请你万万不要对他人提起……”
叶安歌点了点头,表示遵从。
庄澜越开口道:“多谢。”
怎么说他也有着镇国将军的封号,若是让人知道他居然迷了路,说出去实在太过丢人,还是从此藏在心里得好。
说完这句话,庄澜越翻身上马,手中的鞭子甩在马背上,马儿仰天长嘶,而他坐在马背之上,甚是威风凛凛,宛若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
这一刻,深深印在叶安歌的脑海中,多年后依然能够想起今日这幅画面,久久不忘。
庄澜越骑马刚准备离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对着叶安歌叮嘱道:“明天还在这儿,我送你一把适合你的弓。”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叶安歌刚想推拒,张开嘴才反应过来此刻她扮演的是一个小哑巴,只好又闭上了嘴,急忙挥舞着双手,急切地想要表达她的意思。
庄澜越看着她着急的样子,皱了皱眉头,摆摆手,道:“你不用比划了,我也看不懂,只是我大概能猜出你想表达什么意思。你只要记住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以前也是庶民,可现在我是镇国将军,人最重要的便是自身的志气,只要你有志气,何愁没有机会出人头地?”
说完这句话,庄澜越见叶安歌一脸茫然无措的模样,又强调了一句:“你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妄自菲薄,高低贵贱那就是狗屁!”
叶安歌根本没想到庄澜越会对她说出这番话来,高低贵贱都是狗屁这样的话怎么也不该从一个镇国将军的口中说出来,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只见庄澜越已经骑马绝尘而去,只留下她怔仲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叶安歌默默在心里重复了好几遍这句话,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话,她从小接受的命运便是俯首甘为下等奴才,可今天突然有个人对她说“你也可以”,这句话就像是有魔力一般,让她对未来突然有了期许,望着庄澜越离开的方向,叶安歌微微一笑,似是感激又像是欣悦。
直到看不见庄澜越的身影,叶安歌才缓缓转身准备离开,却忽然看见任彬就站在不远处,面色很是难看,不知他来了多久。
“任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叶安歌惊呼道。
任彬缓缓走近,离得近了,叶安歌才感觉到他周身围绕着的阴寒之气,一双眼睛幽暗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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