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航在原文里, 就是一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虽然他身边莺莺燕燕多,能入法眼的却几乎没有。而他的婚姻观更是一塌糊涂——他要找的并不是一位标准意义上的太太, 而是一个能嫁进谢家, 跟他一块把陆寻芳扫地出门的帮手。所以他选中施晓蕾, 抛去女主光环不说, 绝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施晓蕾的出身太不好了, 只要她站在谢宅, 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对于陆寻芳来说, 都是“家族的耻辱”,是她成为标准阔太的绊脚石。
岳诗双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一上来就表明立场:她来相亲,看的绝不是陆寻芳的面子, 相反, 她在见陆寻芳的第一面就敢正面杠,绝对符合谢景航奇葩的择偶标准。
不出她所料, 谢景航果然顺水推舟,准备放弃施晓蕾,把她这位不好惹的儿媳妇儿娶回家恶心陆寻芳了。
而听到谢景航趾高气昂的求婚, 姐姐岳诗言则是面色铁青, 倏地, 拉着岳诗双起身, 离了席作势要走:“我看这顿饭就吃到这吧。其他的事我们改天再联系。”
岳诗双无奈地跟着姐姐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裙摆,嘟着嘴巴是一脸失落的表情,却更显得惹人怜爱。
谢景航的目光始终聚焦在她身上,看着她纤细的腰肢与饱满的胸部曲线交替着摇曳生姿,心头也冲上几许难得的兴奋——在谢家压抑了太久,他虽每天都在做陆寻芳口中的那种“出格的事”,然而真正出于自己意愿的,却寥寥无几。
那些女星、名媛满身的铜臭味,满脑子都只有利益。
而这位岳家二小姐——美目盼兮,媚骨天成,更重要的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如同天性使然,在饭桌上狠狠地怼了陆寻芳。这一切的一切堆积在一起,几乎激起了他全部的征服欲望。
这女人,就像是意大利的高级定制品牌为他连身而造的西装一般,既有品质,又合体,并且,只有真正优秀的人才能衬得上。
“那么,我也失陪了。”谢景航狂妄地跟陆寻芳撂下这句话,跟在岳诗双身后出了门,替她们姐妹俩按好电梯。
三人同乘电梯,气氛如死一般寂静。岳诗双能明显感觉到岳诗言本身已经被她惹怒,现在谢景航又强行撵着她们一块离开,她几乎到了隐忍的极限。然而,谢景航心情愉快得很,始终挑着嘴角。
岳诗双事不关己地瞧着电梯显示的楼层数字,等着他俩爆发。
叮的一声,电梯来到一层。岳诗言眼锋似刀一般目送谢景航和岳诗双出去,才盯着她俩的背影跟出去。
谁知刚走出酒店大门,施晓蕾就冲了上来,刚想伸手抓谢景航的衣领,就被两个高大的保镖拦住了动作。
她颇不甘心地扯着脖子喊了起来:“谢景航,你个杀千刀的,万恶的资本家!既然你有心要爆这个料,为什么还要砸我的相机?那是,那可是我糊口的东西!”
两个保镖手上的力道重了些,施晓蕾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泪水就在眼眶中打转,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
她的台词实在傻白甜,还“万恶的资本家”,简直古早。岳诗双白了她一眼,跟着岳诗言大步离开。
“不就一个相机?找我秘书领点钱再买两个,然后,乖乖找个地方眯着。”谢景航冷着脸回答,声音像淬了毒:“知足吧,施晓蕾。我已经跟爆料人嘱咐过,把你的脸模糊处理了。你再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客气。”
“谁稀罕你的臭钱,你还我的相机!”施晓蕾此刻已经几近崩溃:“那里头,还有我和爸爸的很多回忆,你不能夺走它……”
“既然是重要的东西,怎么不放在家里好好保存?天天带身上干这种偷鸡摸狗的营生又是什么意思?”谢景航不耐烦地转头问他那保镖:“储存卡呢?找出来给她。”
五大三粗的保镖被他这么一吼,一点脾气都没有,出门上废墟里找储存卡去了。
【干扰功能激活,积分-20,总积分:104。】
岳诗双回头望去,见她像苦情戏女主一样,已经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哭得稀里哗啦,肩膀直抽抽。
施晓蕾的人设如同许多虐身虐心的契约总裁文女主角一样,缺钱缺得厉害。她的父亲重病住院,属于“车祸癌症治不好”三种中占了两种的。这会儿早早把卖惨人设抛了出来,也怪不得系统扣了她这么多分。
岳诗双有些怒气上涌,她吸了口气压制住,低头坐进车里。随着车门甩上的一刹那,施晓蕾和谢景航的声音都被隔绝在外。
岳诗言隐忍许久,终于爆发:“岳诗双,你脑子坏掉了?刚才在饭桌上为什么那么说?爸要是知道你这样……”
“姐,”未等她说完,岳诗双便开口打断:“你想让我吊着谢景航,唯一的办法就是怼陆寻芳。谢景航跟陆寻芳的关系特别不好,可以说他是恨透了这个后妈。跟他同仇敌忾,后头的事情才有的谈。”
岳诗言听到她事出有因,才缓和下来:“小双,你能知道以后谢家是姓陆的说了算,还是他谢景航么?谢老爷子有多宠他这小老婆,你又不是没听说过!”
“陆寻芳斗不过谢景航的。”岳诗双笃定地说。
毫无定论的事情,岳诗言也不想再跟她争,于是冷静了一番,道:“那你也不能自贬身价啊。干我们这行切记什么?不能跟艺人发生关系,我说得对么?你刚才说的那叫什么话,给贺经纬一点甜头?他配么?”
“姐,你没看出来么?贺经纬那小子对我图谋不轨。”岳诗双转过身子,很认真地说道:“他想抱着我的大腿上位,再把我甩开,继续去攀下一个高枝。他拿我们都当傻子呢。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岳诗言望着她眸中的狠辣,忽地一怔:她这位妹妹,打小就是柔柔弱弱的性子,父亲一直嘱咐,要保护好了她,不能让圈里的风气害了她。可是如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让这丫头忽然就把事情看得这么透彻了?这股果决劲儿,连她这个做姐姐的都有些甘拜下风了。
正在这时,车窗咚咚咚被人敲响。
岳诗双偏过头,见谢景航站在外头,嘴角挂着一抹不明深意的笑容。
她伸手将车窗放下来。
“下次我不会忘带戒指了。”谢景航站在车外,高高的个子从下面看去,显得身形更加颀长:“岳诗双,乖乖等着嫁给我吧。”
岳诗双暂且放下心中的不快,回给他一个笑容:“那你可要快点了,不知多少人排着队打算娶我呢。”
谢景航高高扬起嘴角:“都是群众演员那种货色的话,我倒不是很担心。”
“群众演员怎么了?各花入个眼,谢总也别太清高了。”她阖上车窗,车子缓缓启动,眨眼间便已经消失在拐角。
谢景航低下头,冷冷地勾起唇角。
“名媛”这个身份,让岳诗双这几天过得非常舒坦。父亲和姐姐负责经营公司、赚钱养家,而她只负责去姐姐的公司坐个班,混个点,喝喝咖啡看看视频,心情好了处理几分文案工作,仅此而已。
休养生息了两天,她总算是又回到了原先节食、护肤、练体态的日子,皮肤状态和身材也比刚来到世界五时进步了不少。
过了没几天,#谢景航好事将近#的消息忽然传遍了全网。一组谢景航到宝格丽选钻戒的高清大图贴得到处都是,一时间各大论坛众说纷纭。
有人说谢景航是不满意家里给安排的岳家二小姐,终于要跟前两天图里的那位疑似“女友”的女人结婚了,也有人说他是顶不住父母的压力,终于要迎娶岳诗双了。
总之这种豪门公子一掷千金的消息,总是在茶余饭后让人津津乐道。
岳诗双看了看,并没太当回事儿,继续在办公室追剧喝咖啡。下午,她正看得迷糊想睡,办公室的门忽然被大力拉开,吓了她一跳。
这一层的办公区只有岳诗言、岳诗双还有公司几位高层,一般来说需要做决策的事情都会直接到岳诗言那里,很少有到她这的。如此不礼貌推门就进的更是没有。
岳诗双蹙起眉头,抬起眼帘一看,居然是贺经纬直楞楞地站在门外。
她有些不悦地撇撇嘴,伸手点了下空格键,把正枪战得激烈的美剧暂停:“经纬?你怎么来了?”
他捏紧了拳头走进屋内,来到她办公桌前:“岳小姐,你要结婚了吗?”
“诶?”岳诗双一怔:“这两天还没这打算,过些日子说不准。怎么?”
“别跟谢景航结婚,可以么?”贺经纬紧锁眉头,面容凝重:“别被一枚宝格丽的钻戒冲昏了头脑,可以吗?”
岳诗双勾起唇角,觉得这自不量力的男人着实有趣——她一个岳家的二小姐,什么世面没见过?被一个钻戒就冲昏了头脑的人,是他吧。她直起身子,朝他一扬下巴:“你别着急,坐这说。为什么不让我跟谢先生结婚?”
贺经纬犹豫了片刻,坐在岳诗双对面的位置,探过身子来目光诚恳:“他那花天酒地的性子,不会真心待你的。”
“他会不会真心,我无所谓。”岳诗双微微挑起嘴角,笑容有些诡谲,三分勾人,七分神秘:“不过经纬,他对我不是真心,难不成你对我是吗?”
“那自然是。”贺经纬连连点头,如同捣蒜一般。
岳诗双颔首,表示知道了,须臾,复又发问:“是那种非我不可的真心,还是那种,想让我帮你开个工作室的……真心?”
贺经纬的瞳孔猛地一缩,仿佛瞬间被戳穿一般,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岳诗双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可点得极狠,直直戳在要害,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岳诗双再次勾起唇角,轻笑出声,又是绝美倾城的样子:“逗你的。经纬,我知道你关心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她这话无异于扇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么渣的渣男摆在面前,她不在自己主场多遛他几圈,都对不起原文作者塑造这么个极品角色出来的兢兢业业的辛苦劲儿。
贺经纬闻言,含糊地点了点头,心虚得出了一后背的冷汗:“岳小姐,我对您没有半分虚假,只是看不得您嫁得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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