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泽把我放开,看着我的脸认真地问,“你不再犹豫犹豫了?”
我也看着他,“你犹豫么,你要是犹豫的话,我可不逼你。”
他笑,亲吻我的额头,低低地要求,“不准反悔。”
不反悔,起码在我决定的这一刻,我不曾想过反悔。有人说在我的和爱我的人之间做选择,大部分人选择了爱我的,说来显得有些自私和懦弱。
但是我相信,大部分人做这样的选择,其实是因为知道,自己终将有一天会爱上这个爱自己的人。试想,如果这个爱自己的人实在不堪,实在到了那种你非常确定没有办法去爱他的程度,到底还是不会选择他的吧。
也许我现在确实是不爱袁泽,但我是喜欢他的,是接受他的。我知道他会对我很好,他是个安分的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从来不急不乱,在他的身边,也许会无趣,但一定足够安稳,相比较李拜天的话。
年轻的时候,我们总会犯一些错误,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理智,以为已经是三思而后行。而那些东西到底是不是一个错误,还要看时间和遭遇会怎么决定,如果没人打扰,长此以往,错也便就对了。
此刻接受袁泽,我并不认为有什么错。
在我家,我们肯定也不能做什么,本来也不是什么欲1望男女,这点自控能力当然是有的。
这是我们正式恋爱的第一天,也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正儿八经和人谈恋爱,我发现谈恋爱这事儿根本不需要经验,就是顺其自然的。
虽然还没来得及跟父母交代,明天我爸妈起来发现袁泽在这里,有些尴尬,但我还是不建议袁泽现在离开,毕竟很晚了,我会怕他遇到危险。
我问他,“你童子命真的还了么?”
袁泽说,“你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要不要这么迷信?”
对于迷信,我抱着一种虔诚的看法,不能说他有,也不能说他无,只是对自己问心无愧足矣。
我又问,“那你妈怎么样了?”
袁泽说,“打了针,没事了,这几天去医院查查,看看是哪里不好。”
我愣一下,他问我怎么了,我说,“就是感觉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好像发生过似得。”
他笑。
生活中我们常常有这样的感觉,忽然一个画面,似乎在梦里或者过去十分真实地上演过,这东西叫第六感?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也不懂。
袁泽哄我睡着,然后自己侧躺在我床上,看着我睡觉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第二天我爸妈确实发现了袁泽,还体贴地给人家做了早饭,袁泽大大方方地去吃,我妈把我拉到旁边去问了几句,我有什么说什么,她也没太担心。主要袁泽这小伙子他喜欢。
我妈唯一对我的交代是,跟人家好了,就踏实下来,别学隔壁家的小谁谁,往家里领了一个又一个,不靠谱。
我嗯嗯地点头。
那天袁泽吃完早饭,和我爸下了会儿象棋,让我爸杀了个片甲不留,给我爸哄得很开心,然后走了。
后来袁泽打电话,问我要不要考虑去他家里坐坐,我还专门跑去跟我妈商量了一下,我妈说去看看也行,我于是去了。
去的那天,想着总该好好打扮打扮,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脖子上的项链,这是李拜天亲手给我戴上的,除了洗澡,这些天我就没摘过。
但今天,我把他摘下来了,房间自己从小用到大的书桌抽屉里,没打算再碰它。
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所谓见面三分情,现在在我眼前的袁泽,就是比远在北京李拜天要重要,重要很多很多。
不再想李拜天,不再怀疑我对李拜天还有没有为了解的情分,这是我对袁泽起码的尊重。
因为项链一直戴着,袁泽每次看我都习惯了,忽然发现我脖子很空,就问我一句,怎么没戴项链。
我撒了个小慌,“褪色了。”
袁泽可能以为我原来戴的是假的,说要给我买条真的去,我没要,我说戴那个挺麻烦,经常卡到头发,等以后再说吧。
简单见过袁泽的父母,没什么特别可说的。袁泽的假期要到了,收拾收拾,我们一起回了北京。
老规矩,先送我,然后他回俱乐部宿舍。
春风已经刮过来了,中午阳光和煦,照得人心情大好。我和袁泽牵着手走在小区里,挂着甜蜜而平和的笑容,碰到形单影只的李拜天。
我早知道,迟早是要面对李拜天的,所以我已经做过心理准备了,我会很坦然,当做他从来没有强吻过我,当做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今天怎么走上边?”我自然地打招呼。
李拜天看一眼我和袁泽牵着的手,同样复以淡定的回答,“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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