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们的反对声和女人们的沉默中,李氏脸上的表情也变化不定。彭三时不时看看自己这位村中有名的贤妻,暗想这么多年,李氏一直默默为他付出,他也该为李氏做点什么,好让李氏高兴高兴。彭三记忆中爱妻的笑容是最美,然而时间流逝,他已记不清究竟有多久没有看到爱妻的笑容。
彭三早就料到村里所有的男人都会反对,不过女人们保持沉默倒是他没有料到的。之前踏春而死的那三位年轻女子,都是未嫁的黄花闺女,只可怜被村中的好色之徒强暴,才会遭受踏春之刑。彭三表面上装作很平静,心下也十分难过,有时他会从梦中惊醒,只因梦中有太多冤魂在找他索命。彭三叹道:“大老爷们自是会极力反对,可是女人们都不说话,这是什么意思?”
百姓村中的女人,平时在家里都没什么地位,只不过是男人泄欲和用来传宗接代的工具,此时她们若敢说出一些出格的话,回家肯定免不了被自己的男人或父兄一阵痛揍。李氏能够理解大家的难处,但更改踏春家法,对女人有莫大的好处,在李氏心中,村里的女人应该全力支持才是。
长老道:“老三,老夫耳中只能听到反对的声音,而听不到任何赞成的声音,依老夫之见,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彭三正要说话,却听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众人全都惊呼一声,催促着彭三前去查看。彭三将目光投向李氏,却见李氏缓缓点了点头。彭三暗叹一声,便对长老说道:“长老,我们出去看看。”长老道:“快去吧,莫不要是村中来了什么妖怪!”彭三笑道:“长老您真会说笑,世上哪会有什么妖怪呢!”
那巨响似乎是从村口传来的,众人离开彭三的家,匆匆赶到了村口,村口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异常,可让所有人心生恐惧的是空气有一股严重的焦臭味。彭三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便说道:“大家散开,到处找找看。”这次跟随彭三来查看的全是男人,尽管心中都有点害怕,但仍是两两一队,散开去向四周搜寻。众人也不敢走远,然而村子位于深山中,四周全是密林,随便走走就会进入林中,而一旦走进林中,便很难看到彼此。
东边的林中猛地传出一声惨叫,那叫声比女子被踏春时发出的还要凄惨,其余的人听到这声音,全都从林中跑出来聚到了一起。彭三道:“大家不要慌,我们一起到东林中去查看。”人多胆子壮,众人也很想知道那片林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跟着彭三,缓缓走进了东边的密林。
众人缓缓走进林中,林中隐隐有一股血腥味,那味道传进每个人的鼻中,让他们的心跳得更加厉害。没过多久,他们便看到了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那是村中的年轻人,只可惜此时他们面目全非,谁也认不出他们是谁。彭三见状说道:“大家小心点,想必他们走进林中,就受到了野兽的攻击。”
一个村民说道:“三爷,我们抬了他们的尸体,赶快离开这个不祥之地吧!”
彭三道:“他们是怎么死的,我们必须查出来,否则无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那个村民又说道:“三爷,要查你去查,我可要回去了。”说着也不理会彭三,返身朝来路跑去,但只跑了两步,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那人的身子飞起来,直直跌到了前面很远的地方,若不是他发出疼痛的哼哼声,众人都会以为他已经摔死了。
那人是村中最胆小的人,年纪和彭三差不多,至今仍是老光棍一条,平时专干些强暴黄花闺女的恶事。他的名字叫刘锦,乃是百姓村名副其实的混混。刘锦一边忍耐着身上的剧痛,一边骂骂咧咧地往回走,他想要找到绊倒他的东西,然后将其摧毁,这样他的心才能舒服点。刘锦走回到被绊倒的地方,用双手拨开矮树丛,身躯不由一颤,双目也放出了异样的光芒。刘锦三两下脱掉上衣,大叫道:“我死了,我死了!”说着向前扑到了矮树丛中。
彭三正让其余人清理那两具尸体,不经意看到刘锦奇怪的举动,便走了过来,看到刘锦正趴在一个裸女身上。彭三见状不禁大怒,一脚将刘锦踢开,低头看到那个女子身上一丝不挂,而她的面貌又不像是村中的姑娘,急忙转过身子,问道:“老刘头,她是谁?”
刘锦刚打算好好享受一番,半途被彭三打扰,怎奈彭三是村中的管事,他只得将这口恶气憋下,说道:“三爷,这个不穿衣服的女子,就是刚才绊倒我的东西,你快让开,我要报仇。”彭三道:“去你的,有我在,你休想做出玷污女子的恶事。”彭三说着将自己的外衣脱下,轻轻盖在了那裸女的身上。
彭三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衣服完全盖住了那女子,便又蹲下将其身子抬起一点,将那件衣服给那女子穿上,才对刘锦说道:“老刘头,你背着她,我们先回村。”刘锦不乐意地说:“我?凭什么是我背她?”彭三踢了刘锦一脚,骂道:“是你发现她的,当然是你的。”刘锦嘿嘿笑道:“这是个美人,背美人的活,其实我最爱干了。三爷,以后你若背不动……”刘锦看到彭三狠狠瞪着他,不敢再说下去,弯腰背起那女子,就朝村中走去。
到了彭三的家,彭三大概将情况给李氏说了一遍,李氏便叫了两个妇人,抬起那女子进入了内室。没过多久,李氏就走了出来,对彭三说道:“老爷,那姑娘受了很重的伤,虽然现在还有一口气在,但不知道她能不能活下来。”彭三道:“再怎么说这里是我们的村子,无论如何,我们也得救活她,然后送她回家。”李氏道:“我去请华神医!”看到彭三点头,李氏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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